４
时 间：前场当日晚
地 点：钓鱼城内王立住处
【王立家堂屋，一切都在黑暗之中，夜已经很深了
【堂屋外，两名禁军士兵提着写了“兴元司统制”字样的两只灯笼随王立上，王立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来了，
但还有几分清醒
王 立：好了好了，我到了，灯笼给我，你们，你们都回去歇息了吧。
士兵甲：将军，我们送你进屋吧？
王 立：不用，不用，自己家，还怕找不到床吗？回去，都回去！
二士兵：（行礼）呵！（下）
【王立摇摇晃晃进到屋里，将灯笼摆在桌上，拿起桌上瓦罐一阵痛饮，之后喘息着坐在桌前
【李娟举一盏油灯轻上
李 娟：将军，你，回来了？
王 立：嗯，王，王娟，你还没睡吗，我，我娘呢？
李 娟：老夫人睡下了，我，我在这里等将军——等将军回来了，我也好关门（说着话，熄了灯笼放好，摆上油灯）
王 立：嗯，好，还是家里有个人好啊。
李 娟：将军，将军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小心哪！
【王立身子一歪，李娟赶忙一扶，王立却翻手欲抱，被李娟敏捷地躲开了
王 立：哈哈哈，今日是端午节，我营中官兵，同庆佳节，我身为统制，哪有不喝之理。
李 娟：（为他倒水）那也用不着喝这么多啊。
王 立：你知道什么，像我兴元司官兵，从陕西凤州一路到这钓鱼城，三十年的征战，营中将士，不是叔伯辈的老
人，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一碗碗碰过去，谁的酒能不喝？难道还能摆出将军的架子吗（拿碗喝水，吐出）
咦，怎么是水？（倒水，从身上摘下酒葫芦来，倒上一碗）你，也拿个碗来，坐下，陪我喝酒！
李 娟：将军，太晚了，还是歇息了吧。
王 立：（目露凶光）嗯，你敢不听将令？
李 娟：小女子不敢，只是，只是老夫人刚刚睡下，吵醒了怕又要骂人。
王 立：嗯，说得是，这样，你随我回房，咱们俩关了门好好喝一碗交杯酒！哈哈哈——（顺手抱起李娟亲上一口，
便往房里扯）
李 娟：（拼命挣扎）哎呀，将军，使不得使不得，我，我是有丈夫之人，将军，将军不可怜小女子，难道不想想
自家妻子儿女吗？你，你愿意她们在外头也被人如此相待吗？（王立听了这话，猛然放手，颓然坐下，低
头良久，李娟整理一下衣衫）将军，将军，恕小女子无礼——
王 立：不用讲了，你坐，坐吧。
李 娟：这，是。（坐下）
王 立：你，你男人，听你说是蒙古千户熊耳府上管家，熊耳城破之时已死，你丈夫还活着吗？
李 娟：这，小女子不知。
王 立：唉，以后如果你丈夫寻来，我一定让你们夫妻团圆，绝不为难。
李 娟：多谢将军。（停顿）小女子来时，听将军说家中有妻子和一双儿女，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夫人和公子小姐？
王 立：唉，（大碗喝酒）他们都死了！
李 娟：怎么，怎么都，都、、、、、、
王 立：对，都死了。三年前，蒙古兵攻破我合州城，我娘子带一双儿女正住在城中，城破之时，我率兵与蒙古兵
巷战，见身后军营火光冲天，便知大事不好，拼死突围回到军营，娘子与一双儿女，还有营中无数家眷，
均已葬身火海。我那娘子和我一样，从小生长在军中，性格刚烈，见蒙古人杀进来，便自行点火，宁死也
不做蒙古奴仆，可怜我一双儿女，大的女儿才不过十二岁，王立今生今世，与蒙古鞑子不共戴天！
李 娟：那么，将军身边，除了老人，还有什么亲人？
王 立：哪里有什么亲人，多年征战，都死光了。
李 娟：将军不要再喝了。（顿）将军姓王，小女子也姓王，如果将军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以后侍奉将军如兄长。
王 立：好啊，王立有你这样漂亮的妹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倒酒）来，妹子，咱们干了这碗！
李 娟：是，将军。
王 立：你叫我什么？
李 娟：这，兄长，请干了这碗酒。
王 立：文绉绉的没劲头，叫哥，叫大哥！
李 娟：是，大哥，请！
王 立：妹子请！（二人喝酒）哈哈哈，老天爷，王立在这世上又多了个亲妹子呢。
李 娟：（捂他口）大哥小声点，别惊动了老夫人。
王 立：啊，是，是。
李 娟：（主动扶他）来，我扶哥哥回屋安歇。
王 立：（抱住李娟）好啊，妹子。
李 娟：哎呦，你可是哥哥呀。
王 立：哥哥咋了，我陕西人常说一句话，干哥干妹子，相好一辈子！哈哈哈——
李 娟：（半推半就）哎呦，讨厌！（二人相拥下）
——切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