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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游戏(9)

发布时间:2012年08月14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第 六 场

 

  间:前场后数天。

[胖卫兵与石老二上

胖卫兵:二爷,你知道吗?

石老二:什么?

胖卫兵:这两天长安城里有些传闻呢。

石老二:什么传闻?你这死胖子,喘气使那么大劲干什么?说话,说话!

胖卫兵:听说周老头儿的家人,往城里整整拉来了十车金珠宝贝和彩帛。

石老二:嗯?

胖卫兵:听说呀,多半都送到大将军薄昭的府上去了,有看见的说,大将军收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一大早就穿上衣服进宫去找太后为周老头儿求情去了,我想,周老头儿一定这几天就要出狱了。

石老二:为什么?

胖卫兵:大将军是什么人?那是太后的亲弟弟,当今圣上的亲舅舅!他说话能不管用吗?我看这周老头也怪可怜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在家享享清福多好,造反有什么意思?我也不信他是要造反的。以后你要打这老头儿你自家动手,我是不会再打的,咱还是积点德吧。

石老二:周老头送你了多少金子?

胖卫兵:没,没有哇。

石老二:没有?说,给二爷说实话!

胖卫兵:放手,放手哇,让别人听见!他送了我十斤!整整十斤哪,黄澄澄光灿灿的金子?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我和家里人商量,边两天就把差事辞了,到乡买几十亩地,雇几个人手,做个小财主,那多美气。

石老二:没出息,你这乡巴佬,先把金子藏好,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沉住气,这话,以后死也不能对人讲了,要掉脑袋的!知道吗?

胖卫兵:记住了,死也不说!二爷,他送你多少金子?

石老二:闭嘴,你这蠢货!

   [金甲与瘦卫兵上。

石老二:小人给金老爷行礼。

  甲:罢了,石老二,你这里也该打扫打扫了,成天这么破破烂烂的像什么样子?万一这两天廷尉大人要来看看呢?这么脏的地方让他老人家怎么下脚?你们是不是看我好说话?

石老二:不敢不敢,回头就打扫。

  甲:周老头儿呢,怎么不带出来?

石老二:小人这就去带,金老爷请坐。(走近牢门)周老头儿,起来,金老爷过堂来了,出来!

  勃:(走出)金老爷。

  甲:不敢,这两天过的好吗?

  勃:托金老爷的福。

  甲:犯候周勃,你听清了,下官奉皇帝旨意,廷尉大人训示,右丞大人重托,勘问你谋反一案,如今已有半月,并无有完整口供,这几日廷尉大人屡屡问起,命下官尽早将你口供送上,你今天须要好好答话,不得胡乱推托搪塞,听清楚了吗?

二卫兵:说,说!

  勃:听清楚了。

  甲:你这两个蠢汉乱叫什么.吵得人头疼,出去,出去,我用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二卫兵:是(下)。

石老二:金老爷,你看咱们是不是让周老头儿坐下,年纪大了,一站的久脑子就糊涂,怕误了咱的公事呢。

  甲:嗯,有理,周君候只是被控谋反,爵位还在嘛,给他弄个座儿,这也是朝廷的一点儿体面。

  勃:多谢。

  甲:唉,这笔录还得我自己去做,(收拾文案)

  勃:金老爷怎不带个文书来?

  甲:唉,我那里是有几个读书人干活,只是我这人天生见不得读书人,一见就生气。这些人呀,用的一多就坏事,我是宁愿自己麻烦些也不愿用他们的。

 勃:这是实话。

  甲:听说君候也不喜欢读书人?

  勃:不喜欢!长得像个娘儿们,走起路来乱摇乱摆,一张嘴之乎者也,有时说上半个时辰也不知他说些什么,老夫做丞相的时候,给那些读书人定了规矩,一件事情三句话说不清楚,军法从事!

  甲:噢,怎么个军法从事?

  勃:无非是打上几军棍让他长长记性。读书人,不打是不行的。

  甲:君候这办法好。唉,这些念书人呵,简直不是东西,你把他捏紧一点吧,一个个像霜打的麦苗,什么下做事都干得出来。你一念他可怜,稍稍放松一点,看吧,什么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混帐话都说得出来。真不知该把他们怎么办。一年拣最没眼色的吊死几个?又有人说三道四的。还是君候的手段高。给他军法从事!打上几棍子就老实了。唉,我爹原先是车马大街上的皮匠,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挣下一份小小的家业。生了我以后指望我出息,想给我取个好名字,自己不识字就找了个读书人,请他美美的吃了一顿,那读书人吃醉了酒,说叫金甲大吉大利,可怜我那老爹还欢天喜地的送他走了。直到后来才知道,他在戏弄我那可怜的老爹。

  勃:怎么?

  甲:你看,我那甲乙的甲字,不正像皮匠用的锥子吗?从此,铁锥子这外号就跟定我了。

  勃:这可真是刻薄的混账呢。

石老二:后来那读书人呢?

  甲:让我给送到雁门关当兵去了,那儿用嘴的地方不多。唉,不提了不提了。请问君候,河东卫尉刘大人巡行至绛县是什么时候?

  勃:是三月初八日上午。

  甲:你原来与刘大人认识吗?

  勃:我多年在京中为官,刘大人之名有所耳闻,只是不曾见过。

  甲:据刘大人报,他去绛候府上拜见,你令家人陈兵列队迎见,有这事吗?

  勃:有的,刘大人是河东郡两千石以上的重臣,又有巡守土地的重任,我虽然做过高官,位列候爵,可怎么敢对朝廷命官不敬。我命家人列队迎见,是因为刘大人是武官,示以军礼,以表示对朝廷的一点敬意。

  甲:呵,原来是这样,那你自己又身披铠甲做什么?

  勃:我地位高于刘大人,如果身穿礼服迎见,刘大人势必要下拜,披铠甲则示之以平等相待,无须刘大人行礼。

  甲:呵,原来你是一番好意。

  勃:正是,我再不自量力,也不敢以区区三百人意图谋反,招至灭门的大祸,以上是实。

  甲:嗯,说的明白,只是,你说你没有谋反,谁可以作证呢?

  勃:阖府上下,皆可以作证。

  甲:唉,下官说的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勃:这,这却没有。

  甲:唉,这就难办了,君候再好好想想吧。你,有几个儿子?

  勃:我有八子三女。

  甲:大公子是    ──

  勃:大儿胜之,现在家闲居,他是要世袭我候爵的,二儿周亚夫,现在河内郡任下级军官。

  甲:君候大公子娶的是谁家千金?

  勃:蒙皇帝恩宠,将公主下嫁小儿。

  甲:是皇帝亲生之女吗?

  勃:正是皇后所生。(恍然大悟)呵。

  甲:唉,说这些闲话干什么,君候想好了吗,谁能证明君候不曾谋反?

  勃:公主一直在我家,公主可以作证。

  甲:嗯,这很好,君候这番供词,说得明白,这很好。君候比起前几天来,可是大有长进呀。

  勃:我也不知怎的,这两天忽的一下全明白了,倒教金老爷费心了。

  甲:好说,好说。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