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场
时 间：1940年5月初某日清晨
地 点：湖北襄阳快活铺三十三集团军军部
【清晨，远方仅有一丝鱼肚白亮光，起床号声
【部队早操跑步，脚步声，口令声，号子声响成一片
【一束追光下，前台李中田参谋长与黄维纲师长在一起说话
黄维纲：李参谋长，看来又要打仗了。
李中田：是啊，唉。
黄维纲：怎么，参谋长对作战前景不看好？
李中田：唉，没法乐观啊。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从指挥一个军变成了指挥好几个军，官升了，人多了，可实际上呢？江防军的郭忏，还有李
仙洲，这些中央军的嫡系，他能听咱们指挥？算起来七十七军冯治安副总司令是咱西北军的老搭档，可如今哪，他能使出六成力就
不错啦。能顶上去的还是咱老五十九军的这点部队，可咱的实力呢？你三十八师战前有一万五千人，几次大战，老兵不过三四千人，
补充了多次，现在怎么样啊？
黄维纲：全师不足万人，装备训练都有点跟不上啊。
李中田：是啊，咱们的补给比起中央军来，真是没法比呀，可咱们总司令，就爱打硬仗，就喜欢拿自己的老部队和鬼子拼，结果怎么样呢？
杂牌就是杂牌！你怎么卖力气也是后娘养的！等自己的部队打完了，人家找个地方把你一挂，可就什么都没喽。
黄维纲：参谋长有点悲观了吧？
李中田：哼，咱走着瞧！
黄维纲：哟，升旗了！快走。
【舞台灯大亮，数十名西北军官兵腰扎武装带，背上斜插者大刀，大刀上挂着红绿绸巾，整齐列队，站满舞台
【值班军官董升堂喊口令：“升旗，奏乐！”全体官兵齐行注目礼，望着远处国旗冉冉升起
董升堂：礼毕!
【张自忠首次穿黄呢将校服，佩上将军衔，扎武装带健步上，董升堂跑步迎上去，敬礼
董升堂：报告总司令，三十三集团军司令部全体官兵集合完毕，请你训话？
张自忠：稍息！各位同袍，各位兄弟！稍息！看最近的情况，敌人又要来碰一下钉子了，只要敌人来侵犯，我就亲自率领大家到河东去，共
同和鬼子去战斗，去牺牲。是的，去牺牲，去死！国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除了我们这些保家卫国的
军人，愿意心甘情愿地为她去战斗，去死，否则。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是看不到希望的，是没有未来的。但是，只要我们这
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战斗，去顽强战斗，那么我们这个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民族和伟大国家，就不会亡于区区三岛的倭寇之手。
大家说对不对呀？
众官兵：对！
张自忠：最近，我们队伍里有些人有些奇怪的想法，一种是不想打，他们说我们是杂牌军，后娘养的，打完了中央也不会补充，所以要尽量
保存实力！保存实力，过去在打内战的时候那些军阀部队的实力派们就是这样做的。但是现在可不行，弟兄们，我们现在打的是一
场关系国家命运民族存亡的伟大民族战争啊。我们是为中国，为中华民族而战，不是为了某个党，某个人的私利而战！杂牌军怎么
了，家贫出孝子，国难显忠臣！越是困难越是大家显英雄本色的时候！弟兄们，日本鬼子已经占了半个中国了，我们往哪儿退？我
们无路可退，只有和鬼子拼，中国才有出路，中华民族才有出路！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和鬼子在这条线上拼到底！另外还有一种想法
是不敢打，为什么呢，因为自从我们部队参战以来，老战士都快打完了，而上头给我们的补充远远不够，我们无力再打！是的，咱
们主力三十八师从最早的一万五千人减到现在的八千，有的师现在只有四千人，可这能是我们保存实力消极避战的理由吗？不是！
我们有三万人打三万人的仗，剩下三百人就打三百人的仗，躲不是办法，何况我们也无处可躲！弟兄们，大家想一想一九三三年长
城保卫战，我二十九军八千健儿血洒长城。两年多来，我五十九军又有一万多将士把鲜血洒在这片我们将保卫的土地上。我们现在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一个英灵！为了这些先烈，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土地上我们的父老兄弟，我们必须拼死杀敌，誓死为国！
大家有信心没有？
众官兵：有！
张自忠：好，把当年北平人民为我们所作的军歌唱起来！预备，唱！
众官兵：（放开喉咙，挥舞大刀，无比豪迈）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二十九军的子弟兵；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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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