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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师(12)

发布时间:2016年04月23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61.   

县政府门前,有几个闲人下棋打牌,两个土警一个靠门站着好像没睡醒,另一个在看人下棋,赵红宇用眼打量着,进了郑家杂货店,杂货店门面高大,显得货物很是齐全,郑掌柜端着水烟筒正坐在柜台前。

赵红宇走进去陪着笑:“掌柜的,我回来了。”

郑掌柜抬眼扫了他一下又垂下眼皮:“啊,是赵蛋蛋呀,回来了,发财了吧?”

赵红宇递上一支哈德门:“掌柜的说笑话呢,我一个下苦人发啥财呢。”

郑掌柜:“不错嘛,都抽上卷烟了,好啊,咱们好像还有些账没清呢。”

赵红宇点上一支烟,注意看对面土警情况,一边笑道:“就是,我就为这事来的,掌柜的——”

郑掌柜拿出算盘一甩:“好啊,上次你出去运货,共是日本细呢布十六匹,土布五匹,一共值大洋六十七块钱,驼货的骡子是三岁口,买来是大洋八块,减四得七十一,利息嘛就先不算了,你一共欠我七十一块大洋,拿钱吧。”

赵红宇不慌不忙地陪着笑:“掌柜的开玩笑了,当初打发我出门时不是说好了天灾人祸不要我陪吗?这么大一笔钱,卖了我也还不起呀。”

郑掌柜:“天灾人祸不要你陪,可你用骡子驮着布匹投了土匪,我不找你找谁呀?”

赵红宇:“掌柜的,骡子和布是马家兵抢走的,我也让抓了伕,二掌柜回来没有说吗?”

郑掌柜:“二掌柜说你是自愿拉上骡子走的,跟人上山当了土匪,蛋蛋,这儿可是县衙门口,要不要我带你上县衙门里走一趟?”

赵红宇:“掌柜的家大业大,我咋敢跟掌柜的争呢,掌柜的说啥就是啥。”

郑掌柜:“嗯,好,赵蛋蛋比过去懂事了嘛。”

62.   

杂货店,赵红宇走出去,师爷凑近郑掌柜:“掌柜的真要他陪骡子和布钱?”

郑掌柜:“哼,这么多钱料他个穷鬼也赔不出,只要他陪不起,别再来罗嗦什么工钱就好。”

63.   

    会宁街头,赵红宇缓慢走过保安团的营房门口。

64.   

    保安团营房后,赵红宇趴在墙头上,一边观察,一边在纸上画图做标记,显得十分专业。

65.  内  中

西津门内冯青山的小饭铺内,油灯下,桌上放着一盘驴板肠,两盘咸菜,一壶烧酒,冯青山还在灶上忙着,赵红宇,高定一,吴家祥坐在桌前。

赵红宇端起酒杯:“来,为咱们兄弟重逢,干一杯,冯哥,你也来!”

冯青山腿有点瘸,边忙边说:“你们先喝着,我收拾完就来。”

三个人干了一杯,赵红宇问高定一:“定一,你现在在忙啥呢?”

吴家祥:“他还不是老样子的做饭嘛,日子过着消遥着呢。”

高定一:“还不是饱一顿饿一顿的混,有啥好的,蛋蛋哥,你这两年干啥呢?”

吴家祥:“蛋蛋哥做上大事了!说好了啊,你要带上我们的。”

赵红宇:“哎,现在没外人,咱们是从小玩大的朋友,我问你们,知不知道共产党?”

吴家祥:“知道,红头发,绿眼睛,白天共党,晚上共妻!”

高定一笑道:“这两年听说咱这里共产党的军队多了,红头发绿眼睛怕是靠不住,不过共产共妻听说是真的。”

冯青山抢过来说:“你们知道个屁!给我倒酒,我告诉你们啥是共产党!”冯青山干了一杯酒:“共产党是为咱穷人办事的,专门打土豪,分田地,铲除人世间的不平等,搞的是天下大公,跟古代的圣人要干的一模一样!共产共妻是那些财主爷们编的,干共产党的,都是些了不起的好人!”

赵红宇惊喜道:“冯哥,你咋知道这么多?”

冯青山端起酒杯:“我不光知道,还差点干了共产党呢,干!”冯青山吃口咸菜,“那一年在靖远,共产党的谢子长带人在那儿搞兵变,打土豪,分田地,好好闹了几天,我也参加上了!这辈子都没那么痛快过!可惜呀,政府的兵太多了,谢子长他们去了陕北,我腿不方便,要不然,我他妈准是个好共产党员!”

赵红宇:“冯哥,别喊。”

冯青山:“蛋蛋,你参加了共产党的队伍是吧?一进门我就看出不一样来了,眼里有神的事,算上我一个。”

赵红宇:“风险可大啊,你们要想清楚。”

吴家祥:“风险大才好,现在把人呆得身上肉痒痒,就想闹点大事!”

高定一:“我干!”

赵红宇:“好!我实说了吧,我是共产党,是红军,这几天呀,要有好多好多红军都要开到咱会宁来,我呢是打前站的,希望你们几个能帮我一把!”

吴家祥:“说啥帮不帮的,既然是咱穷人的党,一块干就行了呗!”

赵红宇:“好!我谢谢大家,干一杯!”

喝了酒,赵红宇郑重地对高定一说:“定一,你明天下午出城去北边,离这里十里有个村子……”

66.   

会宁街头,赵红宇正一个人慢慢往家走,快到家门口,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蛋蛋,你个没良心的!”

他仔细一看,不远处站着楚楚动人的未婚妻慧慧,他忙走过去:“慧慧,这么晚你咋在这儿呢?”

慧慧:“你离我远一点!我问你,咋天就回来了,今天为啥不到我家去,你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外头又有相好的了?”

赵红宇:“嗨,你胡说啥呢?我还不是忙着办事没顾上吗?好慧慧,我要对你有二心,出门让毛驴踢死!”

慧慧一笑:“那你一整天都在干啥?”

赵红宇:“我在干件大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这边。”

慧慧假意挣扎了一下:“我不去,你不安好心。”

67.   

一小块空地,堆着些麦草,赵红宇和慧慧滚在麦草堆里,无声地快乐地撕扯了许久,终于两个人都没力气了,慧慧头依在赵红宇怀里,眉眼透着笑:“你个死蛋蛋,出了次门学坏了,是不是跟哪个坏女人学的?”

赵红宇:“我哪儿敢呀,这辈子就认定一个慧慧了!”

慧慧打他:“尽说好听的!”

赵红宇拿出一副银镯:“给,给你买的,来,我给你戴上。”

慧慧:“这是啥?”

赵红宇:“银镯子,可惜钱少,买了个最小的。”

慧慧喜道:“傻瓜,我是图你这个人!啥银镯子铜镯子的,不戴能咋地?哎哟你这个流氓,手往哪儿放?”

两个年轻的躯体在草堆里又是一阵无声而快乐的纠缠。

68.   

    高定一行色匆匆地走出了会宁西津门。

69.傍晚   

离会宁十五里外的一个小村,高定一站在村外,望着这平静的小村庄,擦了一把汗,快步走进村里,刚进村没几步,两旁闪出两个红军战士拦住他:“站住,干什么的?”

高定一吓了一跳:“我,你们是红军吧,我,我找你们夏云飞政委。”

70.   

一间民房里,油灯下,夏云飞正和几个指挥员在一起,哨兵推门进来:“报告夏政委,有个老百姓找你。”

夏云飞正在等他,闻讯高兴道:“好,好,快让他进来!”

高定一进了门,哨兵说:“这就是我们夏政委。”

高定一:“长官好!我是赵蛋,不,赵红宇派来的,这,这是他给你写的信。”

夏云飞:“太好了,谢谢你啊同志,快坐,倒水!”

71.   

夏云飞处,夏云飞坐在高定一对面,手里拿着信问他:“小高同志,城里确实只有两个连的保安团吗?”

高定一:“千真万确,我们都见惯了,还有就是些土警察。”

夏云飞:“城门一般早晨什么时候开?”

高定一:“五点左右就开了。”

夏云飞点头:“很好,小高同志,你会骑马吗?”

高定一:“骑过骡子。”

夏云飞一笑:“那就没问题,警卫员,把我的马分给小高同志一匹,你在路上照顾好他。”

警卫员:“是!”

72.天蒙蒙亮   

村中打麦场,六百名骑兵排列整齐,夏云飞做战前动员:“同志们,会宁城就在离我们十五里的地方,那里是我们三个方面军主力红军将要会师的的地方,军团领导把占领会宁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我们,同志们没有完成任务的信心呀?”

全体战士:“有!”

夏云飞一挥手:“好,出发!”

73.   

    大道上,骑马走在队列前面的高定一回首望去,红军骑兵呈四路纵队行进,威武雄壮,不由得赞叹起来:“哇!”

74.   

会宁城中,赵红宇闪进了冯青山离西津门城门不远的小饭铺内。

赵红宇:“冯哥,起来了吗?”

冯青山:“起来了。”

赵红宇掏出两颗手雷和一把驳壳枪放在桌上,从容问他:“马上就要开城门吧?”

冯青山有点紧张:“是,是,怎么,你要打吗?”

赵红宇:“现在部队肯定在城外了,一会儿开了城门,部队冲进来要有点距离,我在这儿就是要保证城门不能让敌人给关上,冯哥,你要怕就到后面去躲一躲。”

冯青山:“谁,谁怕,我就在这儿!”

75.   

    会宁城外,夏云飞看看表已经五点了,他再用望远镜看看会宁城,城墙上隐隐还有哨兵游动,这时,城门吱呀呀地打开了,夏云飞一挥手:“冲!”红军骑兵无声地催马跑了起来。

76.   

城墙上的哨兵发现了行进的红军骑兵,他喊:“班长,你看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班长一看大惊:“妈的那是红军骑兵,快,快关城门!”

他见喊不管用,端起枪来开了一枪。

77.   

夏云飞进攻骑兵正在奔驰,听到枪声,夏云飞抽刀在手:“同志们,冲啊!”

红军骑兵挥舞起马刀冲锋。

78.   

会宁城内,赵红宇闪身出来向城门外观察,见一小头目拼命喊:“快,快,快关城门!”

几个士兵向城门跑去,赵红宇也跑了出来,先奋力扔出一颗手雷,手雷炸时,他已跑到城下用枪推住了小夹目:“不许动,我们是红军,谁动就打死谁?”城门口剩下的几个士兵被惊呆了,这时,第一拔进攻的骑兵已如旋风地冲了城里。

79.   

城门口,夏云飞带着高定一飞驰而至。

赵红宇高喊:“政委,我带你去保安团,定一,你带人去县政府!”

高定一豪气万丈:“好!”

赵红宇趴上一战士马后,带着夏云飞疾奔而去。

80.    

保安团营门口,一辆板车拉着麦草拦在大门口,麦草在燃烧,保安团的士兵仅有几个人挤出来,吴家祥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看。

夏云飞和赵红宇驰到,夏云飞见状大喊:“下马,散开!”

红军战士下马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