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数日后某日下午
地 点：坦克库前面空地上
〔坦克库前面空地，隐隐可见后面的坦克车，董钊和刘大勇在左侧训练装卸并列机枪，王士锋在辅导小徐在器械上练习驾驶坦克，苏荣在坦
克崐前忙着什么
董 钊：来，这回我给你看看时间，预备，开始！
〔刘大勇快速拆装并列机枪
刘大勇：完毕，多少秒？
董 钊：二十四秒，不行呵，看我的，给我看时间。
刘大勇：好，预备，开始（董钊快速拆装）
董 钊：完毕！多少？
刘大勇：董班长，你真行，13秒。
董 钊：不行啦，去年全团比武的时候，这个课目我是11秒，全团第一，不练不行哪。
刘大勇：嗳，班长，我一定好好练。
董 钊：你这个二炮手的责任很大呢，打起仗来，你装填弹药慢，那全车人都死在你手里了。听说现在新型坦克都是自动填弹，告诉你人练快了比填
弹机也不差啥，上次实弹演习，我当时是二炮手，八秒钟内连装三发，咱连长是炮长，三发命中，我那个三等功就是这么得的。
刘大勇：班长，我听你说的，最好复员之前，我也能立上个三等功，回去的时候，我把军功章戴上，看我老爸再说我笨，看镇上人再管我们叫土鳖！
董 钊：啥，大家叫你土鳖？
刘大勇：（不好意思）班长，在我们那边，管没文化又发财的人都叫土鳖。我要有军功章，拿出来给他们看，问他们谁见过坦克，看谁敢叫我土鳖。
董 钊：对，谁敢叫你土鳖咱把坦克开他们家去。
刘大勇：班长，你给我看着，我再练。
董 钊：好。
王士锋：拉住，二档进三档，换四档，进五档，换二档，倒档，不对不对，错了，重来，发动车，一档启动，换三档，推五档，三档回来，换倒档，
错了，又错了。徐小兵，你操作不规范，你看(坐上去示范一回）每一次松油门踩离合换完档都要拉一下操纵杆，记住了。来，再来，一档
起步换三档，退二档，不对，你踩离合为什么不松油门？
徐小兵：王班长，咱们这样训练也太枯燥了，真没劲。
王士锋：你想怎么训练才有意思？
徐小兵：就像电影上外国兵训练一样，搞个模拟器，坐在上面，面对着屏幕，沙漠、戈壁、山坡、秃岭，一切都像真的一样，那多来劲。
王士锋：来劲，可咱们没有呵，咱们的口号是：立足现有装备，搞好训练。再来，启动。
徐小兵：是，班长，你说，就凭咱们这样的老式坦克，打起仗来管用吗？
王士锋：你这个人，嗨，想抬杠了是吧，我不行，让董班长和你抬。苏班长休息一会儿吧？
苏 荣：（在里边）行，休息二十分钟。
王士锋：董班长，来，徐小兵要找你抬杠。
董 钊：咋，又找我抬杠？看来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呀。好，我们的政治势力是黑恶势力。露头就打，决不能让他形成气候！刚才你们说啥来着？
王士锋：正方题目：这样的老式坦克，能适应现代战争吗？
董 钊：反方题目：这坦克差啥了，咋就不能适应现代战争？一百多万呢，差啥了？
徐小兵：一百多万算什么，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坦克一辆值四千多万呢，美金。
董 钊：钱多牛皮个啥，决定战争主要因素的是靠人。
徐小兵：错了，现代战争打的是科技，谁掌握的技术高，谁就撑握了战争的主动权，所以邓小平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董 钊：科技靠谁来搞，说到底还不是人吗？
徐小兵：海湾战争中，美国领导下的多国部队，打的伊拉克百万大军没有还手之力，全线溃退，就是撑握了高精尖的武器对伊拉克进行了毁灭性打击。
人多有什么用？
董 钊：可是在科威特战争中，同样是撑握了高精尖武器的科威特军队却在伊拉克军队面前一触即溃，24小时丢失全部国土。
徐小兵：伊拉克军队人数占了上风。
董 钊：你刚才不是说人多有什么用嘛？
刘大勇：哇，董班长又赢了！嗵，嗵！
徐小兵：你，你偷换概念，强词夺理！
董 钊：我提请正方代表注意失败者的风度。
徐小兵：王班长，你，你评评理。
王士锋：董班长说得有道理，有的时候战争进程取决于人的决心和毅力，朝鲜战争中我们志愿军的装备远远落后于美国为首的17个国家，美军可谓武
装到了牙齿，可因为我们志愿军的英勇善战，迫使美国在停战协议上签了字，他的指挥官不得不感叹这是美国第一次在一个没有打赢的停战
协议上签字。
董 钊：对嘛。
徐小兵：好，好，我错了，不说不说了。（叹气）
王士锋：但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对的，现代战争谁落后谁就要挨打是铁的原则！
徐小兵：对，这才是真理。
王士锋：我看报纸上说，咱们国家现在集中发展经济，在没有战争的征兆下不急于装备部队，我们军队发展的原则是蛙跳工式，就是说不装备则已，
一装备部队，必然是起码可以和资本主义最发达国家一样先进的装备。那个时候，人的素质又要决定一切了，这叫辨证法。
董 钊：好家伙，各打五十大板，（苏荣在他们争论中走近）苏班长你也说说。
苏 荣：我说啥？我看你们是瞎操心，怪不得政委说，现在团里师里总部操的是部队建设，连队战士一天到晚尽操的是国家大事！
徐小兵：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呀。
苏 荣：咱当战士的成天要耍嘴皮子可不行，咱的本职工作就是保养好坦克，搞好训练，关键时刻要拉得出去，打得赢！啥叫三个代表，这就三个代
表。关键时刻拉得出去，打得赢！你就啥都代表了，拉不出去打不赢，你就啥都代表不了！好了，徐小兵过几天团里又要考核了，你练得怎
么样？
徐小兵：还行吧。
苏 荣：操作一次我看，启动，挂档。一档换三档，进五档，退一档，一档进三档。停下，这就是你的还行？徐小兵坦克是有灵性的你驾驶它得用心，
用心你懂吗？挂一档启动，你心里得想着坦克得动起来了，眼睛要观察外面路况好坏，换档，档位高油门也要踩大，你坐在这里小和尚念经
有口无心的，那怎么行呢？
徐小兵：我觉得我挺好的。
苏 荣：你还犟嘴？管不了你啦？我说你这两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昨天副连长上理论课我就看你不专心。
徐小兵：我都记下了。
苏 荣：记下了，好，我考考你，工兵在雷场开辟的坦克通道有多宽？
徐小兵：八到十二米。
苏 荣：雷场通道标志不清或只有一侧有标志该怎么办？
徐小兵：走弹坑较多的路或沿一侧的标志的一侧行驶。
苏 荣：坦克主动轮有多少齿？
徐小兵：这，我没学过。
苏 荣：这是常识，作为驾驶员要善于观察！要是在战场上我车炮损坏，车体损坏不能开动。怎么办？
徐小兵：弃车逃跑。
苏 荣：下车战斗！记住你是个战士！
徐小兵：战士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要保存自已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
苏 荣：你---好，把你的笔记拿来我检查一下。（翻看日记）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理论笔记，通篇都是鬼画符，文字都不通，这叫个什么东西？
（指导员上）
徐小兵：你文化太低，说你也不懂。
苏 荣：你，你说什么？我，你个小新兵蛋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指导员：苏荣，注意态度？怎么回事？
苏 荣：指导员，你看，徐小兵做笔记不认真，还不认错，侮辱人，这样的新兵，我带不了啦！
指导员：（看笔记本）这是速记法，徐小兵，撑握的不错。
徐小兵：哼！
指导员：这是大学里才会接触到的东西，苏班长他们没见过，你也应该主动解释一下嘛，把这种速记法教教别人，咱们连不是又有进步了吗？苏荣你是
个老兵，怎么还这么容易发脾气，乱骂人？你是班长，首先太度不对，你要检讨。
苏 荣：我，是，指导员，我错了。
指导员：徐小兵，当兵是你自愿的，自从踏进部队大门第一天起，你就应该明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听指挥，无原则的服从班长，服从上级，你刚
才的表现是极其恶劣的，你必须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做出书面检讨。
徐小兵：是！
指导员：好，就这样啦。（下）
〔众人散开，只留下徐小兵
徐小兵：又是我错了，我又错了，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你们才满意？我知道，你们是嫉妒我，嫉妒我是个大学生，有文化有头脑！哼，有什么呀，有
啥了不起，看不惯我谁请你们看了，我就这样儿看你们能把我昨的，我不怕，我谁也不怕（哭）不怕，有什么呀，欺侮人。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