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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19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第十四集

 

1(内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慈禧太后住处,太监小福子领着刚从牢里出来的吴勇走了进来,周巧云在一旁看见吴勇的样子忍不住落下泪来,荣寿公主在她身旁悄悄握住她的手、低身道:“没事儿的。”

吴勇走近、跪在地上:“罪臣吴勇叩见圣母皇太后。”

慈禧太后扳起脸来:“吴勇,你知罪吗?”吴勇:“臣知罪。”慈禧太后:“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儿,在朝堂之上、大声咆哮,大清国几百年了还没听说过这种事儿,真该把你脑袋拧下来!”

吴勇:“臣罪该万死。”

慈禧太后口气缓和下来、对李莲英道:“你们也真是、怎么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让他洗洗,这两天受了不少罪吧?这也是你自己找的,天天都能见着我,有事你为什么不在私下里头说?我不是也准你专折奏事了吗?干嘛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冲我吼?是显得你嗓门大还是比别人有能耐?”

吴勇:“臣罪该万死。”

慈禧太后:“要是换一个人,我这回饶不了他!知道为什么放你出来吗?一来呀、是念你这些日子有些小功劳。二来呢、我周围这些人都替你求情,回头好好谢谢他们吧,尤其是巧云。三来呢、这两天我听说你都成了西安老百姓嘴里忧国忧民的大英雄大忠臣了,我可不想成了杀忠臣的昏庸主子。唉,死罪是饶了、活罪可不能免!要是别人都学成了你的样子,在朝廷里冲我乱吼,那大清国还成什么样子了?原本、我想留你在身边,经历点事儿、慢慢的干些大事儿。现在看来你还年轻、少历练呐。你呀、到平凉做知府去吧。”

吴勇叩头:“罪臣些太后隆恩。”

慈禧太后:“过去,陕甘这块儿地方是天高皇帝远,朝廷也顾不了太多,如今两宫圣驾在西安,平凉近在咫尺、你可的给我小心着好好干,地方的事儿也要多留心。不许胡来,听明白了没有?”

吴勇:“罪臣听明白了。”

慈禧太后:“下去洗洗换换衣裳吧,堂堂五品知府、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李莲英道:“老佛爷,还不能放这小子走,人家巧云姑娘今天要做面,咱们罚这小子打下手、洗菜怎么样?”慈禧太后和众人都笑了:“好主意,你押着他到厨房去洗菜,吴勇,可得洗干净了。”

吴勇叩头:“罪臣一定洗干净,罪臣告退。”说完和李莲英退下。

荣寿公主望着吴勇的背影对周巧云道:“原来你的心上人就是这小子呀。”

慈禧太后:“可是倔着呢。”

荣寿公主:“不过,眉眼间倒有一股男人的英气,像个男人。”周巧云无限深情地望着吴勇远去的背影。

 

2(内景、夜)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慈禧太后寝处,晚饭后。慈禧太后照一边和周巧云说话、一边照例抱着水烟吸。

慈禧太后:“你说什么?你要回家去?”

周巧云:“是,臣妾在西安已经呆了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既然太后说我回去没事儿,那我想还是回去的好。”

慈禧太后点点头:“回去也好,那里毕竟是家嘛,正好、吴勇去平凉上上任,要途径泾河县,让他顺路送送你。”

周巧云:“臣妾谢谢太后。”

慈禧太后有些动情地:“这些日子、咱们娘儿俩处的不错,冷不丁走了、兴许还怪想你的。这样吧、先回去,到了正月里呢,你再到西安来,咱们娘儿俩痛痛快快过个年,怎么样?”

周巧云:“到时候,臣妾一定来给太后老佛爷拜年。”

荣寿公主在一边笑道:“傻丫头,应该叫朝贺正旦,什么给太后拜年,你说出去让人把大牙都笑掉了。皇额娘,这一大碗面吃的女儿顶的慌,咱们再出去溜遛弯吧?”

慈禧太后:“让你少吃点你不听,那么一大碗面可不得顶的慌。”

荣寿公主拉着巧云的手道:“巧云妹子,你做的面可真好吃,你先别走吧,我刚来、你陪我玩两天吧?”

周巧云:“公主,等臣妾料理完家务回来,一定陪公主好好玩两天。”

慈禧太后:“听说你找着你哥哥了,是不是?”

周巧云:“是、太后,是吴大人帮我找到的。”

慈禧太后:“你哥哥他现在是什么官儿呀?”

周巧云:“回太后的话,臣妾的哥哥如今不做官儿了,他现在唱戏了。”

慈禧太后意外地:“什么?他不是个三品参将吗?怎么唱起戏来了?”

李莲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老佛爷,人家巧云姑娘的哥哥现在是西安城里有名的红须生,艺名叫周哥,人家可唱的红着呢。“

慈禧太后:“真的?那有功夫我可得看看。”

周巧云:“就怕哥哥唱的秦腔入不了太后的眼。”

慈禧太后:“那也得去看看。莲英呵,你说巧云姑娘跟咱们在一块儿时间可不短了,这临到了要走啦,咱们是不是得有点意思呀?”

李莲英:“老佛爷圣明,咱们还花了人家不少银子呢。”

荣寿公主:“哟,这可得好好表示表示,李谙达,你有什么意思呀?”

李莲英:“公主笑话了,咱是奴才,咱那点意思、还敢大的过老佛爷的意思吗?”

慈禧太后:“听见没有?他这是逼我呢,莲英、你可是有钱人,不许跟我比,先把你的意思拿出来我看看。”

荣寿公主:“皇额娘说的对,不行再让李谙达置办。”

周巧云:“太后,千万别,我、臣妾我……,太后和大哥待我这么好,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可千万别……”

荣寿公主:“巧云、你别管,李谙达、你献宝呵。”

李莲英:“公主一定要看奴才的笑话,来人。”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盘子进来:“这是奴才给巧云姑娘置办的一点薄礼,先请老佛爷和公主过目。”

盘子里面有银票、一副玉镯、两个戒指、一副头面,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把金剪刀。荣寿公主拿起剪子问:“哟,这儿怎么还有一把剪子呀?嗬、还是金的呢,做这个干什么?上头还有小字呢:‘恭良淑贤’赐二品诰命夫人刘周氏,奴才李莲英奉懿旨打造。怎么、还是皇额娘赐的?”

慈禧太后笑着对李莲英道:“莲英呵,这剪子可是你拿自个儿的钱打的吧?怎么算成是我赏的了?”

李莲英:“是老佛爷的意思嘛,奴才只能算监工。”

慈禧太后非常高兴:“那好吧,就算是我的吧,还有些什么东西呀?”

李莲英;“还有一对翡翠镯子、两个戒指、一副头面、两千两银子。”

荣寿公主逗他:“李谙达、银子给少了。”

周巧云急了:“公主、别,李总管,这、这让巧云该……真是的、太多了,我怎么承受的起呀?”

慈禧太后:“莲英呵,办的不错,别听大丫头的、她逗你呢。那我这儿呢?这样吧,赏四千两银子、四匹绸缎,你们看怎么样呵?”

周巧云:“太后、太多了,这、这让臣妾怎能安心?”

李莲英:“奴才瞧着不错,巧云姑娘、你快谢恩吧。”

慈禧太后:“慢着,这孩子、找到哥哥了可哥哥又不做官了,还是照顾不了她,我再给她添个护身符吧。”

荣寿公主道:“皇额娘,吴勇是平凉知府、又快做她的女婿了,难道还护不了她?”

慈禧太后白了她一眼;“这不是还没娶吗?眼下还是孤儿寡母呢,以后的事谁说的准?自个儿有比谁有都强。莲英呵,让人拿笔墨来。”

3(内景、日)

宣纸铺在案上,慈禧太后拿起大笔来写下四个大字“护国夫人”李莲英惊喜道:“巧云姑娘,快谢恩吧,老佛爷又赏你个护国夫人的名号,这四个字呀、比那些东西还珍贵。”

周巧云跪在地上:“臣妾叩谢太后。臣妾只不过是个民女,只因途中巧遇太后,竟有这样的机缘,真令巧云终身难忘,巧云不会说话,祝愿太后老佛爷寿比南山、福比天大。”

慈禧太后笑道:“起来吧、起来吧,回去以后呵,让人把这个字刻出来,挂在你家的堂屋里,我倒要看看谁敢到护国夫人家去撒野。”

 

4(内景、夜)

深夜、两个太监留神从屋外往里看着,屋里、灯下的光绪百无聊赖,拿着一张小弓一下、一下往墙上的一张纸上射着,墙上那张纸上写着“袁世凯”三个字,太监进门道:“万岁爷,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光绪嗯了一声,两个太监开始为他铺床,光绪转过身、迅速在一个小箭杆里掏出一个小纸卷来,在灯下匆匆看完、放进嘴里。

小太监道:“万岁爷,歇着吧。”光绪向床铺走去。

 

5(内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慈禧太后坐在榻上、李莲英站在身后,荣禄躬身立在慈禧太后跟前。

慈禧太后:“依你看咱们该拿这份洋人提出来的和约草案怎么办哪?”

荣禄:“这份草约,猛一看是过分了点,可再仔细看、奴才以为也没什么大不了。”

慈禧太后:“噢,你说说看,为什么?”

荣禄:“太后请看,洋人这份条约共十二条若干款,就提了些什么派人到遇害公使国家道歉呀、划租界呀、陪钱呀什么的,可不像是以前传说的那样,洋人主张太后归政于皇上,这草约里头只字未提嘛。奴才以为只要洋人尊重我大清政体,不动摇我国本,奴才以为别的事还好说。”

慈禧太后深以为是:“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洋人还算识大体,只是在海口到京师险要之地驻兵和赔银四亿五千万两、我觉得过分了点,我就是想给、咱大清也没那么多银子呀。”

荣禄:“不怕的、太后,太后请看、全部银款于三十九年内还清,合利息共四亿五千万两,洋人虽然要的多,可他不是一次要全拿走呵,分三十九年呢。太后试想,三十九年里头,什么情况都回发生的,再说、就算情况更糟了,可那时已是物是人非了,自然有人出来承当。”

慈禧太后:“对,三十九年以后的事儿,也不用咱们再操心了。所以咱们也不用管三十九年以后的事儿,对不对?”

荣禄:“太后所言极是,再有洋人要在咱海路进京的要害之处驻兵一说,乍一听十分可怕,可仔细想一想、倒也没什么。”

慈禧太后;“怎么没什么?人家都说洋人就凭这一条把咱的手给帮上了。”

荣禄:“可是请太后仔细想一想,自中法战争、中日战争之后,我大清福建水师、北洋水师损失贻尽,洋人兵舰就游弋在中国近海。三十多年来,洋人虽然没有在要害之处驻过兵,可那一次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挡得住他?既然根本就挡不住洋人,那他驻兵也罢、不驻兵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再说、当地有了洋人驻军,于地方治安还有好处呢。”

慈禧太后大喜道:“对、对,我原先心里还有些嘀咕,听你这么一分说,倒是全清楚了,李鸿章那儿有电报没有?”

荣禄:“回太后的话,今天早上刚刚收到一封李鸿章的电报,他说洋人对朝廷处置拳祸罪魁祸首极为满意,以为朝廷实实在在有和谈诚意,故而请朝廷看了这份草约何处可以考虑、何处不能答应,请朝廷早做决断,他将不日与洋人和谈。”

慈禧太后:“那照你这么一说,我这里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能答应的,你下去和他们拿着洋人这封和议草案再议一议,让军机处那班人都说说,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明天回奏上来,咱们再定。”

荣禄:“奴才尊旨。”

慈禧太后“你告诉大伙儿,目前国事艰难、洋人又占着北京不走,朝廷也很为难,让大伙儿也多体谅朝廷的难处,让李鸿章早日和洋人把和约谈下来,咱们也能早一天回北京,等朝廷平平安安回到北京之后,大家就都是大清的功臣,我们娘儿们一个也忘不了他们。”

荣禄:“是,奴才一定把太后这番苦心告诉大伙儿,尽量别鸡蛋里挑骨头。”

慈禧太后:“袁世凯那儿有消息来吗?”

荣禄:“回太后的话,袁世凯那里也有消息来。”

慈禧太后:“他怎么说?”

荣禄:“他说李鸿章这些日子很少出门、也很少见客,一心一意在自己房子里看书、写大字。”

慈禧太后:“噢,这个李中堂怎么忽然又老实了?”

荣禄:“可袁世凯说李中堂手下的幕僚周启功近来却常出门儿,和京师里活跃的那几个人都有来往、常见面。”

慈禧太后:“呵,我说李老头儿不能这么老实嘛。”

荣禄:“另外,袁世凯还说李鸿章派到西安来的那个赵云飞,也是个重要人物,这次来西安也别有图谋,让咱们这边注意一点。

慈禧太后:“这个赵云飞在西安有什么活动吗?“

荣禄摇头:“没有,赵云飞住在客栈、基本不出门,也没见什么客人来过。”

慈禧太后:“这就有鬼了,他是甘肃人、在西安应该有很多亲朋故旧,他如今做事这么谨慎,那就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让人盯紧点儿。”

荣禄:“是,奴才一直让人盯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慈禧太后:“告诉袁世凯,现在别让李鸿章察觉什么,咱们还得靠他和洋人谈判呢,等跟洋人把和约定了,咱们回到北京、再和李鸿章算帐。”

荣禄:“是。”

慈禧太后:“溥伦他们几个最近安分吗?”

荣禄:“伦贝子最近天天到处玩儿,晚上就是看戏,倒没见他找什么人。”

慈禧太后:“那小子、安分不了,让你的人也盯紧一点,不敢马虎。”

荣禄:“是”

 

6(外景、日)

西安提督董福臣住处,吴勇身着便衣进了院子,站在廊下的董福臣老远看见他走下台阶相迎,吴勇行礼:“卑职给董军门请安。”

董福臣一把拉住他:“哎呀,算啦、算啦,咱们哥儿俩还讲究这个俗礼干什么?来、来,快请进。”

吴勇:“大哥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董福臣:“没事、没事,就是想见你了。”两人说着往屋里走去。

 

7(内景、日)

屋里一张圆桌上已摆好了一桌酒菜,董福臣:“老弟呀,今天老哥哥特设薄酒一杯,给你压惊。来、来,快坐。”

吴勇笑着坐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坐了几天牢,倒让老哥哥操心了。”董福臣笑着把酒倒上、端起满满一杯来:“来、吴老弟,这杯酒、哥哥敬你!”

吴勇连忙站起道:“老哥,这可不敢当,应该是小弟先敬。”

董福臣:“老弟你坐,如今、你可是咱西安城里的名人了,市井百姓、谁都知道

有一个吴勇吴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儿,差点让朝廷给害死!哥哥这杯酒、不是敬兄弟,是敬给为国为民、在朝廷上敢犯颜直争的吴勇吴大人的。这是大气节、错不得的,来、老弟,我先干为敬!”董福臣一干而尽,吴勇也不说话、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赶紧倒上一杯。

吴勇:“大哥,这一杯酒……”

董福臣拦住他:“老弟、你先等等,让我说完,这第二杯酒、我敬给吴勇兄弟,我这个西北汉子人粗,大道理讲不来,可认识好歹。自古以来大英雄、大豪杰只为一个忠字和一个义字,生也罢死也罢福也罢祸也罢,全然不顾、毅然向前。那天在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闭口不言,只有我兄弟你一人义无返顾,这才是好男儿的真本色!哥哥不如你,就冲这、哥哥敬你。”

吴勇感慨道:“多谢大哥,有大哥这句话,吴勇听了、十分感动,就算天下人都不以为然,还有一个董大哥在这里为兄弟喝彩,就为这、值!”两人又干了一杯。

吴勇倒好第三杯酒后道:“大哥,这第三杯酒该我敬了吧。”

董福臣道:“是该你敬,但却不是敬我。”

吴勇一头雾水:“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董福臣神秘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走到门口、高喊了一声:“马五进来!”

 

8(内景、日)

不一会、那个长长瘦瘦的马五掀开门帘进来行礼道:“标下给大人请安,给吴大人请安。”

董福臣:“兄弟,这人叫马五,你在风陵渡见过的。”

吴勇:“呵,对、对,五哥,唱兰州鼓子的,最后和伦贝子摔跤赢了的那个人。”

董福臣:“对,正是他!你这一杯酒、应该敬给他。”望着吴勇不解的眼神、董福臣又道:“老弟,你入狱后的第二天,外界纷纷流传太后震怒之下、要将你处死,军机处又派人来照会我,说是三天后骡马市要杀大臣,让哥哥我布置警戒,哥哥一想杀的一定是你!你不知道那时哥哥心里有多难受,真恨不得替你去死!情急之下、哥哥找来了马五,当年一块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在这个屋里,哥哥让他找几个人去劫法场,这可是杀头的罪呵,可咱这兄弟、一口答应下来,眉都不曾皱的一下,连夜找了几个兄弟,看好了地方、做了准备,直到行刑的那一天、哥哥才知道杀的是赵舒翘那狗头。弟兄们这才撤了回来。你说,这样的人算不算肝胆相照的好兄弟?配不配你吴大人敬一杯酒?”

吴勇激动地大叫:“算、算,配、太配了,大哥、这酒杯太小,拿碗来。”

 

9(内景、日)

一坛酒倒在三个碗里,吴勇端起酒碗来:“大哥、五哥,吴勇何德何能、今生今世能交到两位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吴勇就是真的死了、也值了。这碗酒,兄弟敬你们两个,干了!”

马五:“吴大人是为国为民,小人不冲别的、就冲这四个字去的。吴大人休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吴勇:“干了!”三个人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吴勇:“大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你和五哥答应。”

董福臣:“你说。”

吴勇:“我刚刚被朝廷放了平凉知府,过两天就要去上任,可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也没人能够帮我。我想请大哥放五哥跟我去平凉,做个巡捕司官,也算帮我个忙。”

董福臣:“好呵,那是他的造化,府里巡捕司是个七品官,马五正好有个六品顶戴,回去花点钱在吏部补个批文就行了,包在我身上,马五、你愿意去吗?”

马五点点头:“吴大人关照,小人愿意去。”

吴勇大喜:“来、再干一碗。”

 

10(外景、日)

陕甘总督府后堂戏台,台上锣鼓正响、演的是周瑞的拿手好戏《周仁回府》。台下一张大桌子前、坐着慈禧太后,另一张桌子前坐着光绪皇帝,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吃食,李莲英和荣寿公主站在慈禧太后的后面,另外几张桌子前站着溥伦、桂祥等王公大臣,都在聚精会神地看周瑞表演。

台上、周瑞扮演的周仁唱道:“封成东贼奴才报得一怨,我把你贼呀!贼呀!他把我推虎口进退两难,我怎忍把嫂嫂严府去献;莫奈何加意应承暂且从权,这一身富贵局都是权变;我周仁此时候何心做官!”周瑞声音高亢洪亮、有穿云裂日之感,台下诸人虽不敢公然叫好,却都流露出敬佩之色。

慈禧太后转身对荣寿公主道:“这巧云的哥哥唱的还真不错,只是这秦腔的调子也太悲凉了一点。”

荣寿公主点点头:“皇额娘,这嗓子跟这儿的山水挺般配的嘛,女儿倒觉得苍凉大气。”

 

11(内景、日)

甘肃提督董福臣屋里,董福臣和吴勇两个人还在喝,吴勇已经有六七成酒意了,两个人说的正热闹。

吴勇:“大哥,你知道吗?就在我出狱的头一天晚上,我当时也以为、我是必死无疑了,李总管李莲英去监狱里看我,给我讲了一大通的道理,他说呀、大清国早就烂了,从根子里烂了,大官小官、无官不贪,不贪污就活不了啦,现在的官儿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小算盘,你要说什么为国为民、人家会笑你傻的!他还说、官场就是一个大咸菜缸,甭管什么菜、什么味儿,扔到缸里头、就得是咸菜,要是油盐不进、那就是石头!是石头就得扔!我当时就想给他说、胡说!我也是官、我就不贪,当了两年的县令,我连贪的念头都没起过,我就不认你这口咸菜缸!我、我就是那块压咸菜的石头!拿为国为民当笑话说、那是他们,起码、在这儿,你、大哥,我、吴勇,还有马五哥,我们没当成笑话,我们拿这话当真着呢!”

董福臣一拍他:“兄弟,没错儿!就因为有这句话,咱们自个儿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儿!”

吴勇:“大哥,上次你问我、为啥当官儿?怎么当官才觉得心里痛快?现在的世道他究竟怎么了?这些天呀、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你说大清国究竟是怎么了?他怎么就不行了呢?国不行、可人精着呢,从皇太后到伦贝子、一个比一个精!你说他们都不懂道理不通人情?也不对呀,伦贝子跟咱们喝酒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那太后、皇上,包括人见人恨的李莲英,说实话我还真恨不起来,跟他们在一块儿走的近了我觉得也挺好的,通人情、体贴人、也风趣,可大清国为啥偏偏就在这些人手里头不行了呢?”

董福臣:“哟,兄弟,这可是学问,你琢磨透了没有?琢磨透了给哥哥也说一说,哥哥也不明白这个理。”

吴勇:“大哥,我琢磨透了、真琢磨透了,归根结底一句话,他们就根本没把大清国和天下的黎民百姓当一回事!”

董福臣一拍大腿:“兄弟,太对了!”

吴勇:“就拿太后来说吧,那个老、老……”董福臣:“死老太婆。”“对、死老太婆,聪明不聪明?聪明!能干不能干?能干!明白事理不?太明白了!可她干嘛就要答应洋人的和议草案呢?她不知道这样一来咱大清的百姓就要遭罪受苦、大清国就岌岌可危了吗?她知道,可只要洋人保证让她坐在太后的宝座上不下来,她就谁也不管了,她就爱她自己!你说对不对?那些官儿们也一样,谁都比我明白,可他们就是不说!大哥,我告诉你,大清国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再这样下去,谁都没有好下场,头一个遭罪的、还是老百姓!”

 

12(外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戏台,《周仁回府》已进尾声,演员们跪在地上叩头,小太监们把大批的花缎、红包、小银锭扔上台去。

慈禧太后对站在身后的溥伦道:“这个周瑞听说从前是个三品顶戴的参将,怎么唱起戏来了?”

溥伦:“回太后的话,这周瑞从前果然是三品参将,就因为酷爱唱戏,陕西的票友们都管他叫周哥,后来经不住人劝说,偷着上台票了一回,让当时的陕西巡抚参了一本,丢了官、失了业,索性一咬牙下了海,真没想到他还给唱红了。”

慈禧太后:“这个人还蛮有意思,你叫他来、我见见他。”

溥伦:“是,我这就去。”

 

13(内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戏院后台,周瑞正在卸装、听到溥伦的话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什么?皇太后要见我?”溥伦:“是呵,快点吧。”

周瑞眼泪涌了上来:“贝子爷,我给朝廷打仗卖了二十年的命,临了他们连个屁都没放就把我给开了,如今我成了一个唱戏的、皇太后倒想见我?这、这是什么事儿呀?”

溥伦:“嗳,周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跟着左宗棠打新疆的不止你一个,光在西安有红顶子、黄马褂的穷的叮当响的人多的是,轮不上你叫冤,可是要说唱戏,那西安城里你周哥是头一份,快走吧。”

众人帮他穿上长袍马褂,溥伦由弄了顶红缨帽给他戴上,拥着他出去了。

 

14(内景、日)

周瑞跪在慈禧太后跟前:“草民叩见圣母皇太后。”

慈禧太后:“你的戏唱的不错呀,你跟谁学的呀?”

周瑞:“回太后的话,草民是票友出身、学的是木匠红的路子。”

慈禧太后:“我头一回听秦腔,听着你唱的时候有昆曲的底子?”

周瑞:“是的,秦腔是有昆曲音。”

慈禧太后:“唱戏前你是干什么的呀?”

周瑞:“草民先在保定军中效命、后来到了陕西,草民跟着左相爷打过新疆。”

慈禧太后:“哟,那你跟着打到新疆哪儿了”
  周瑞:“回太后的话,最远到了哈什。”

慈禧太后:“哟,那你走的可够远的了,受过伤吗?”

周瑞:“受过两次。”

慈禧太后:“是吗?听说你当过三品官是吗?还听说你是为唱戏丢了官?你觉得可惜、是不是?不要紧,我赏你个三品顶戴就是了。”

溥伦在边上赶紧说:“周瑞,快磕头谢恩。”

周瑞叩头道:“请皇太后收回成命,草民不敢接受顶戴。”

慈禧太后脸一下拉长了:“为什么不受顶戴?你说个道理给我听听。”

周瑞:“顶戴是国家的名器,草民算是什么人、怎敢受皇太后的恩赏!”

慈禧太后眉头立起要发作又忍住:“你说的话倒是实在,我赏你个别的吧,赏周瑞白玉四喜扳指一个、玉柄小刀一把!”

周瑞不动声色地叩头:“草民谢皇太后恩赏。”

 

15(外景、日)

清晨、西安城外,吴勇穿着便装骑马、旁边一辆骡车上坐着周巧云母子,马五骑马跟在后面,一行人向官道走去。

周巧云掀开车帘回眸望去,西安城已在茫茫雾色中。

 

16(外景、日)

官道上,骡车行在前面、吴勇和马五骑马并肩走在后面,吴勇问道:“五哥,你是甘肃哪儿人哪?”

马五:“临洮。大人、咱这称呼能不能改改,如今我可是在你手下当差,怎么说也该讲点规矩吧?大人,你叫我马五就行了。”

吴勇:“行呵,那我就叫你老马吧。老马、当兵前在家干什么呢?”

马五:“不怕大人笑话,当兵前在临洮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就是做贼呵。”

吴勇:“不用解释,我听得懂。”

马五:“不瞒大人说,我们那里日子过的不富裕,官府又厉害、民风也凶悍,所以常年贼匪不断,我们人多的时候也有二十来人。”

吴勇:“你在里头干什么?”

马五:“卑职那时侯才十几岁,在里面做了个二当家的。”

吴勇:“十几岁就当二当家的,那你也有两下子了,后来怎么不干了?”

马五:“后来我们当家的昏了头,有一回劫道抢回来一个黄花闺女、逼人家做老婆。我跟他闹了一场、打起来砍了他一刀,不能在山上呆了、就带着那个女的下了山。路上我一问她,好家伙、是兰州人,跟着家里人出来、让人抢了钱不说,单把她给抢上山了,家里人也都跑散了。我一想、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索性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兰州吧。”

吴勇:“你可真不简单,那、那个女的家里人可得好好地谢你。”

马五:“大人,我可是做贼的,哪儿能见他家里人呐,把那女的送回了家,我一想也没别的路了,一咬牙就当了兵,没想到、一干就是二十年。”

吴勇:“那你把家安在什么地方了?”

马五:“穷当兵的,挣那几个银子可安不了家,成天在外头跑,哪儿有正经人家的女儿肯嫁给你,如今转眼就四十的人啦,也懒得再成什么家了。”

吴勇:“那老马,临洮老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马五:“爹娘早就没了,就有一个姐姐、也不知如今在不在了,好多年没回去了。”

吴勇:“咱们在平凉安顿下来后,我给你些日子的假你回临洮一趟,找找你姐姐,方便的话,说上门亲事、给自各儿安个家,你看好不好?”

马五:“多谢大人,那我就托大人的福了。”

 

17(外景、日)

这时已是十月下旬,秦川大地、土地干裂,官道上、三三两两行走着些逃荒的灾民,吴勇一行走过他们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张焦渴的、绝望的脸。

携儿带女的灾民们向东涌去,而远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18(外景、日)

当天下午、吴勇一行人已到了陕西长武县境内,吴勇、周巧云和敏儿在一家小饭馆里喝茶,敏儿道:“吴叔叔,明天我和你一起骑马走好不好?”

吴勇:“好端端的不坐车、骑马干什么?”

敏儿:“坐了这么多天的车,把人的屁股都颠成几瓣了。”

吴勇:“别怕,现在咱们已经到长武县境内了,最多再走四天、你就该到家了。”

敏儿喜道:“太好了,我那天做梦还回家了呢。”

吴勇问周巧云:“你怎么样?还行吧?”周巧云微微一笑,这几天和吴勇一路而行,她还沉浸在幸福和巨大的欢乐之中。

吴勇:“一走好几个月,终于回来了,是不是很兴奋呀?”

周巧云:“不知怎么了,离家越近、我这心就跳的越厉害,也不知道如今家变成什么样子了?那些人会不会再找麻烦?”

吴勇笑道:“你有皇太后的护身符、谁敢惹你,再说、还有我呢。”

周巧云:“大哥,有你在身边真好。”

这时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在他们身边走过、来回打量着他们。

19(内景、日)

小饭馆里吴勇他们几个正聊着,掌柜的用托盘端着三个菜、一盘馒头上来:“来了!客人,您要的菜齐了,再想添点啥、招呼一声。”

吴勇:“掌柜的,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多逃荒的呀?”

掌柜的叹口气道:“客人听口音是外地人吧?今年从年初到现在,我们陕西和甘肃、一场透雨都没下过,冬麦还收了几粒粮食、秋麦地里就啥都没有,今年算是完了,你现在看到的还不是个啥,到了冬天、十户里头有九户要断粮呢。唉,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呢。”

吴勇:“灾情这么重,你们这里的地方官下来查了没有?”

掌柜的:“下来查的道没见,就是前几天有个官府的告示,说是皇上和皇太后到咱们陕西避难来了,是咱们陕西百姓的荣耀,谁也不准说今年遭了灾了。谁要是乱说、抓进官府问造谣惑众的罪呢,客人你说说,这……”怕事不敢再说下去了,左右看看:“客人,你慢慢吃,要啥叫我。唉,到了年底、这样的白馍怕是连我也见不着了。”

 

20(内景、日)

小饭馆里、吴勇几人正等着马五,马五匆匆走了进来、低声叫了声:“大人。”坐了下来,吴勇:“快、就等你来开饭了,快吃吧。”敏儿伸手抓馒头:“是呵,马叔叔快吃,我都饿坏了。”

周洽云打他手:“就你饿了,让叔叔们先拿。”

吴勇递给敏儿一个馒头:“没事,让孩子快吃吧。”三个人吃起饭来。

马五压低声音:“大人、夫人,你们听我说话、千万别扭头看。”

吴勇:“怎么?出什么事了?”

马五:“卑职该死,一个不小心、让贼人把咱们盯上了。”

周巧云以成了惊弓之鸟、满脸惊慌地问:“怎么?他们连官老爷都敢抢吗?”

马五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大人如果像别的知府上任一样,坐着四人抬的大轿、随从和护兵跟着,自然不会有事。可如今我们是轻车简从,脸上又没写官老爷的字,贼人们怎么会知道?”

吴勇:“怪了,咱们一路上挺注意的,怎么会让人盯上了呢?”

马五:“这就是卑职的失职之处了,卑职也是刚刚才明白,咱们让人盯上的缘故、怕是在夫人腕上这一对镯子上。”

吴勇恍然大悟:“呵、对了,这是李莲英送的东西,价值自然不低,”

马五:“要让卑职估一估,这一对镯子怕是要值上千两银子呢,大人想一想、一个寻常夫人能戴得起这样的首饰吗?买得起这样的首饰的人,自然是大财主了。”

周巧云:“咦,我平时坐在车里、又不露脸,怎么还是给人看去了?这、这怎么好?赶快摘下来吧。”

马五拦道:“夫人,不必了,有道是光棍眼、赛夹剪,既然被他们看在眼里了,摘下来也没有用,索性戴着吧。有马五在、谅也没什么大事。”

敏儿兴奋地看着几个大人:“叔叔,是不是又要打架了,好呵、我最爱看打架了。”

周巧云:“敏儿,别乱说了、快吃饭吧。”

 

21(内景、夜)

陕西长武县一个小客栈吴勇等人住处,吴勇坐在灯下、正用心地写着什么,马五进来:“大人还没有休息呀?”

吴勇:“呵,老马,我给朝廷写个折子,把咱们这一路上见到的灾祸和逃荒百姓的情况报上去。”

马五:“大人,咱们现在是在陕西境内,这地方不归你管呵。”

吴勇:“是不归我管,可总是咱大清的百姓呀,你今天听那掌柜的说,官府贴出那样的狗屁告示,明摆着地方官向上面会报喜不报忧。如今灾祸已现,朝廷要不早做准备,今天冬天、不知会饿死多少人哪。”

马五钦佩地:“吴大人毕竟是吴大人。请大人继续写吧、卑职告退。”走了两步又回来:“大人,晚上外边有什么动静不必出来,一切有马五呢。“

吴勇:“好,老马,我这里你不必多操心,那娘儿俩住的地方劳你多费心。”

马五一拱手:“大人放心,有马五在、不会有事的。”

 

22(外景、夜)

深夜、周巧云母子俩已进入梦乡,屋子里桌子上、地上摆放着行礼和箱笼等物件。一条黑影无声地蹿过来摸到窗前,正是月黑无影之时,黑影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迅速掏出一个长嘴小铜壶,看看里面装的迷香、放在窗台上,蹲下身来、从腰里掏出一个火摺子,闪了几闪、打出火来,转身拿窗台上的铜壶,一摸却摸了个空,再摸、又没摸着,急忙把火睬灭、又四下摸了一回,铜壶果然不翼而飞。大惊之下、从裤腿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来,左右扫视了一遍、迅速退回屋后。

屋后还等着一个同伙、见他来问道:“伙计,得手了吗?”

丢壶贼:“没有,我刚把火褶子引着,没成想把装迷香的壶给丢了。”

同伙:“啥?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丢壶贼:“没有呀,我就放在窗台上了。”

同伙:“那咋能没有了呢?走、再去找找。”

俩人又出来往窗前走,早见马五堵在入口处、手里拿着铜壶:“朋友,你们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吗?”

“对着呢,拿来。”丢壶贼还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拿,被同伙一把拉住:“朋友,你是干啥的?”马五:“我也是住店的客人。”

同伙:“没有你的事,你少管闲事。”

马五:“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咋叫少管闲事?”丢壶贼:“呵,伙计,打。”马五伸手道:“哎、哎,慢着!别打,你要是过来打我我就喊啦呵,这店里伙计可多着呢。喊出来没你们俩好事。”

两个笨贼里脑子好使一点的同伙说:“对着呢、伙计,不能打,那朋友、你要干啥呢?”

马五:“你们两个看着办,一个嘛,我现在就放开嗓子喊。”

丢壶贼;“朋友,不能喊、不能喊,喊不得。”

马五:“另一个办法嘛,你们俩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同伙:“咦,我们都穷得抢人呢,那有给你的钱呢?”

马五:“那我就喊了。”同伙:“别喊、别喊,给、就这一点,全给你。”马五:“扔过来。”马五接过小布包、掂了掂份量:“好吧,看在这银子的份上,再给你们俩说句话,改行吧、这碗饭你们吃不了。”闪身走开。

丢壶贼:“把壶给我放下……”同伙捂住他的嘴:“别喊了、走,快走。”两人急急地溜出去。

 

23(外景、日)

早晨,吴勇等人住的客栈前、本地雇的车夫在套车,马五把行李一样样的让客栈伙计往车上放,忽然车夫喊道:“哎哟,老爷,不得了啦、走不得了!”

马五忙过去:“咋了?”车夫指着车:“你看。”马五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车前框上让人用白灰画了一只虎,那虎张牙舞爪、十分吓人。

马五:“一只虎怕什么?快套车!”拿起一块布来几下把那虎擦了。

车夫道:“老爷,这是我长武县有名的大盗一只虎的标记,他画了这虎就说明这车里的东西是他的,别人不准碰。这下咱们还是别走了吧,一这虎肯定在前头等着咱们呢。”

马五:“胡说!要赶路呢怎么不走?抢了抢我又不抢你、你慌啥呢?快套车,我给你说,等一会夫人和少爷出来了不准再说这事儿,听见没有?晚上到了地方我多给你酒钱,记下了没有?”

车夫见马五面露凶像、只好乖乖地点头:“记下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