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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19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第十三集

 

1(外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过廊里、太监们屏气禁声,生怕有什么不测降到自己头上,屋里传来慈禧太后摔东西骂人的声音,烈日下、光绪一人跪在院子当中。

李莲英带着荣禄急急的走过来,李莲英道:“打退朝到这会儿了,好一口东西没吃呢,就是一直发脾气。荣中堂、你可得小心着点。”

荣禄抹了一把汗:“呵、呵,李总管,你猜太后叫我来、会是什么事?”

李莲英:“不好说,天威难测呀,小心着点吧。”荣禄点点头。

 

2(内景、日)

李莲英打开帘子、荣禄进到屋里,慈禧太后站在桌前,还气的一鼓一鼓的。

荣禄进屋叩头道:“奴才荣禄叩见太后。”

慈禧太后道:“你说说看、你说说看,他今天早上像个什么样子。这不是当面儿让我难堪吗?什么‘答应了这个和约、大清国就要亡了。’这是个皇帝说的话吗?也不知道咋了,这孩子从小儿就跟我犯相,总是要和我对着干。我容易吗?一个妇道人家,从先帝手里头接过这么个烂摊子,先是长毛、后是洋人,我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没有?他怎么就不体贴人呢,要是能打、我何至于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地方来?咱不就是没办法吗?说两句大话谁不会?荣禄你说、咱们连一国都惹不起,这回是八国、咱们还能打这个帐吗?”

荣禄:“太后圣明,这个仗打不得。”

慈禧太后:“这回我算是看透了,这孩子脑袋里有反骨,不跟我作对他不舒服。不是自个儿养的怎么弄还是隔着层肚皮,把个狼羔子养大了他总还是要吃人的!荣禄,你给我拟旨,把皇帝废了,在皇室近亲宗室里头另选贤能,今天举办。”

荣禄犹豫了一下;“嗻。”慈禧太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吱声了。荣禄等了一会儿问:“不知太后想让近亲宗室里的谁继承大位?”

慈禧太后显然没想好:“这、选一个年纪小的吧,你看谁合适呵?”荣禄不敢接这样的话头、低头不响。慈禧太后等了一会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荣禄:“奴才在想,近支宗室合适继承大位的、可都在京都呵,太后废立诏书一发,可能最高兴的就是那些在京城的王公大臣们了。到那时、局面可就不是我们在西安的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慈禧太后怒道:“他们敢!我看谁敢!”

荣禄:“太后自己授柄于人,一旦皇帝不在太后掌握之中,还怕出不来董卓曹操吗?”慈禧太后这时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过了一会。

慈禧太后:“那这事儿难道就这样罢了不成?”

荣禄:“太后最好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先把眼前的大事了啦,等和约草定、两宫圣驾回京之后,太后想干什么、谅别人也拦不住。”

慈禧太后:“嗯,是这么个理儿,我就是恨这小子太不给我长脸了,气糊涂我啦。你说的对,咱可不能操之过急了。”

荣禄陪着笑:“太后消消气,外头秋后的太阳毒着呢,皇上也跪的时候不小了,让他回屋歇着吧。”

慈禧太后:“不行!让他接着跪着!”

荣禄:“奴才倒不是心疼皇上,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京城里那些人不就生事了吗?”

慈禧太后点头、吩咐李莲英:“莲英呵,出去告诉皇上,就说我的气消了,让他回屋歇着吧。”李莲英会心地点点头。

 

3(内景、日)

西安、董福臣提督衙门后堂,董福臣一个人坐在炕上喝闷酒,边上桌案上摆着公文、令箭等物品。戈什哈进来行礼:“启禀大人,马五传到。”

董福臣:“叫他进来,你们都站在院子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是。”戈什哈答应着下去了。

马五急步走进、行礼:“标下马五参见提督大人。”

董福臣:“行了、行了,起来吧。马五呵、坐。”

马五:“标下不敢。”

董福臣:“让你坐、你他妈就坐。”马五不敢再说什么、斜跨了个炕沿。董福臣给他倒了一大杯酒:“来、喝酒。”马五不再说什么、一口将酒饮下。董福臣指一指另一双筷子:“你的,吃菜。”马五不吱声、拿起筷子吃菜。董福臣一指杯子:“倒酒。”马五将两个杯子到满,董福臣端起酒杯来:“干了!”两个人又干了一杯。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底了。董福臣示意:“那儿还有,再打开。”马五拿过酒瓶、给两人倒上。

董福臣道:“马五呵,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

马五:“标下跟了大人十二年了。”

董福臣:“我记得你有一个六品的顶戴、是吧?”

马五:“是的,那是大人的栽培。”

董福臣:“去,那是你自己靠玩儿命得的,我栽培什么?有个六品顶戴、才做了个哨长,这些年有些亏待你了。”

马五:“大人说到哪里去了,是标下自己无能。”

董福臣:“那一年在金沙滩,还是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扛出来的呢。”

马五:“是标下凑巧赶上了,也是大人洪福齐天。”

董福臣:“来,喝酒。”两人又闷头喝了一会酒:“吴勇吴大人的事听说了吗?”

马五:“标下听说了,这几天西安城都传遍了。”

董福臣:“噢,怎么说的?”

马五:“都说洋鬼子给咱们开了个亡国的条约,吴大人在朝廷里拼死力争,结马五慢悠悠地说果让皇太后打入了死牢,西安百姓、无不敬仰,都说吴大人是好官。”

董福臣:“瞧,谁好谁坏,老百姓最清楚!吴勇是个好官、更是个好人,是我的好兄弟呀!马五呵,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说我是个怕死的人吗?”

马五:“大人一打起仗来,必然是冲锋陷阵,大人不怕死。”

董福臣:“可不是,咱们死人堆里几出几进,咱当然是不怕死的人,可那天在朝廷上,我也知道事情不妥,可又不知道该咋说?咱这笨脑子、也不会说,可我那兄弟吴勇、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文文弱弱的一个人、平时话又不多,跪在那里、侃侃而谈!听得让人那叫一个痛快,气得那死老太婆在上面脸都绿了。边上那些王公大臣们、平时人模狗样的,这时候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没一个敢说话的。我的吴勇好兄弟那才叫真英雄、真汉子!咱们和他比起来、算狗屁!来、喝酒。”

两人又喝一杯酒,董福臣低了一阵头,抬起头时、虎眼中饱含热泪:“就这么一个人,满朝廷就这么一个好汉子,可他们、他们就都容不下!今天我接到军机处的指令,三日以后、在骡马市开刀杀大臣,马五、我那兄弟的命看来是难保了呀。”

董福臣放声大哭起来。马五此时坐的端端正正、细细的喝酒。董福臣抬眼看看他、骂道:“马五、狗东西,我都难过成这样了,你却在喝酒!”

马五慢悠悠地说:“标下等大人哭完了、好说正事。”

董福臣转怒为喜:“看来我没有看错你,还是你小子聪明。”

马五:“吴大人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该怎么做大人吩咐就是了。”

董福臣:“马五,一旦泄露、你我可都是死罪呀,你可想好了。”

马五:“大人哪里话,人生自古谁无死,能和吴大人这样的人死在一块儿,也算在这世上没白活一场。”

董福臣:“好小子,大丈夫不怕死,就怕死的窝囊!咱们这次豁出去了。”

马五:“请大人吩咐。”

董福臣:“马五,我让你去找几个跟咱们一块儿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在行刑的那天,把吴大人抢出来。”

马五:“大人想劫法场吗?”

董福臣:“对,劫法场!法场周围警戒、自然是咱们甘军为主,我安排人手时、给你们留个口子,你们几个以黑巾蒙面、抢了就走,后面的事我自会安排。”

马五:“抢了人之后,必然会关了城门、全城大索,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藏身之地才行。”

董福臣:“就藏在我这儿,他们总不会到我这儿来搜查吧。待风声一过,我也辞了官不做了,带你们回甘肃老家去,在我家定远堡,方圆百里、我说了算。”

马五:“谨遵大人台命,事不宜迟,马五这就去办。”

 

4(内景、夜)

西安周瑞家,灯下、周巧云哭成了泪人儿,周瑞着急地:“哎呀,事到如今,咱们该想个办法才好,你总是哭,哭能把他救出来吗?”

周巧云:“该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实在是再想不出什么办法,今天我又去求见太后,太后还是不见我。只见了李总管,李总管还劝我别急,说他慢慢再想办法,谁知道……”

周瑞:“李莲英骗你呢!西安城里都传开了,后天在骡马市杀大臣,就是那个在朝廷犯颜直争、得罪了皇太后的吴勇大人。”

周巧云哭得更厉害了:“总之一句话,还是我命不好、连累了他,他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周瑞跺着脚:“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说这话干什么?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救他,吴勇这个人不错,唉,忠臣烈士都没有好下场,可吴勇就这么一争就名扬天下了,再若为此一死,那可是要上忠臣传、千古留名的呀。人活个一辈子谁没个死,像吴勇这样轰轰烈烈地也算死得其所了。”

周巧云:“我不要他千古留名,也不要他轰轰烈烈,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周瑞:“你先不要哭了,我要唱戏去了,你……”

周巧云:“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要去唱戏?”

周瑞:“那没办法,观众是衣食父母,我早早挂牌票都卖出去了,不去咋行?戏是一定要唱的。我给你说,西安监狱的张牢头是我的戏迷,我都跟他说好了,今晚戏散了以后,待到夜深人静、他带咱俩进去把吴勇看一下。”

周巧云:“真的?你咋不早说?”

周瑞:“嗨,我才起了个头你就哭了个昏天黑地,那里容我说了嘛。你看妹子、我先去,你在家把该给他送的东西准备一下,把想说的话都想清楚,见了面千万记住不要哭,把话都说了,不要一哭……”

周巧云:“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快去吧。”“这丫头!”周瑞摇头出去。

 

5(内景、夜)

剧场包厢里、坐着溥伦,他好像心神不宁、忽起忽坐,他扫视着其他包厢里的人,不经意间与在右边包厢的桂祥对视在一起、彼此一笑。

台上周瑞唱《三滴血》正如泣如诉:“五台县官太懵懂,滴血认亲害本亲,年迈苍苍到老境,寻子不见放悲声。到处找寻无踪影,莫非他渡河回韩城。叫声天佑将父等,我历尽艰难向前行。”

太下如雷的掌声,溥伦拿出金表来看一看。

 

6(外景、夜)

吉庆戏院门前,深夜、戏已散场,溥伦和桂祥并肩走出剧场,桂祥:“伦贝子,怎么样?上我那儿喝一杯去?有好羊肉。”溥伦:“算啦,太晚了、改天吧。”两个人客气着,各自上了辆骡车、奔驰而去。

 

7(内景、夜)

溥伦的骡车在一个急转弯时,溥伦猛然间从车里跳出、窜进一条小黑巷里去,骡车并不停止、向前跑去。溥伦在黑巷里走了几步,看看左右没有人、进了一个小门,门里有人迎着、也不吱声,把他引进一间屋去,屋里有个人正在等他。

 

8(内景、夜)

灯下这个人正是赵云飞,赵云飞请了一个安:“给贝子爷请安。”溥伦忙道:“云飞、云飞,不必客气。”

赵云飞:“贝子爷请坐,见贝子爷一面、可真难哪。”

溥伦:“唉,背后总有人盯着,不小心点不行呀,怎么样?这儿安全吗?”

赵云飞:“贝子爷放心,左右都是自己人,绝对安全。”

溥伦:“那就好,你也坐吧,中堂大人好吗?”

赵云飞:“好,中堂大人和周启功大人都让我向贝子爷致敬,贝子爷几次派人送来的信都见到了。”

溥伦:“可中堂大人至今还没给给个准话。”

赵云飞:“贝子爷多心了,李中堂只是不愿意把话落在纸上,所以这次特派我来见贝子爷,一切都按贝子爷说的办好了,只是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溥伦:“唉,皇上如今就像个囚犯一样,干什么都有人在旁边监视着,和他说上几句话可不容易,不过我已经找空把咱们的意思给他说了。”

赵云飞:“皇上怎么说?”

溥伦:“皇上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赵云飞:“有这两个字就足够了,李中堂的意思、贝子爷要干的那个事,要千万不露痕迹才好,只可惜在保安县那次失败了,要不然、那倒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溥伦:“嗨,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谁知道那个怀来知县吴勇竟然身怀绝技,去的人又没敢带抢,结果闹了个两死两伤,为这太后还怀疑上我了。”

赵云飞:“那个吴勇,如今可真成了风云人物了,前边救驾有功,圣宠正隆,忽然一下、捅了这么大一个漏子,被打入了死牢,听说太后后天就要杀头了,是吗?”

溥伦:“差不多吧,这人不错,前一阵子我还着意结交了一番,想为我们所用呢,这两天要有机会、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赵云飞:“别、别,贝子爷、千万别救他,让他死好了,他死了比活着对我们用处大。”溥伦:“为什么?”赵云飞:“你想呵,那吴勇就凭在朝廷大堂上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在西安市井口成了英雄,可见那和约草案是怎样的不得人心,如果杀了吴勇、批准了草案,那在全国各地该有怎样的震动。到那时侯,形势就会变得对我们有利多了。”

溥伦:“对、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不管他了。”

赵云飞:“不,贝子爷,你要管。”

溥伦恍然大悟:“对,我给他来个火上浇油。”

 

9(内景、夜)

深夜,周瑞带着周巧云悄然来到西安监狱死牢的后门,周瑞四下里看看没人,用手轻轻拍门,小门无声地打开,张头儿一把把他们俩拉了进去:“快、快进来,没碰上啥人吧?”周瑞摇摇头:“张头儿,这是我妹子,妹子、这是张头儿,咱们今天能进来就是人家帮的忙。”

周巧云:“那可太谢谢张大哥了,能让我见他一面、我……”说着抽泣起来。

张头儿急道:“别哭、别哭,咱可没有哭的时间了,吴大人可是朝廷的重犯,上头交代下的不叫人看,要不是因为周哥,谁肯担这么大的干系呢?”

周瑞笑道:“兄弟,我知道你担了大风险了,这点银子……”拿出一块银子往张头儿手里塞。

张头儿一把推开:“周哥,你这是骂我呢,谁的钱都能要,惟独你周哥哥的钱不能要,谁让我爱看你的戏呢。再说,人家吴大人是为了咱百姓说话呢,咱是坏人、可咱眼里认得谁是好人。快走、不能呆太长时间,怕上头有人查呢。”

 

10(内景、夜)

西安监狱死牢内、一间单人囚室,外头是用碗口粗的木头制成的木拦,囚室不大、有个四五平米的样子,靠墙的地方有一些麦草、麦草上铺着个薄褥子,一边墙上有一盏昏暗的豆油灯。

吴勇身穿公服、坐在褥子上,闭着眼、口里不停地念着什么,边上有两个极破旧的碗,看样子是装囚粮的,里面的饭已经被他吃干净了。

 

11(内景、夜)

张头儿悄悄进来招呼他:“吴大人、吴大人,有人来看你来了。”

吴勇睁开眼、极目望去,周瑞和周巧云闪了进。周瑞叫:“吴勇。”周巧云叫:“大哥。”周巧云看见囚室里吴勇的样子、忍不住心酸起来。

吴勇站起来几步来到木拦前、十分高兴地:“大哥、巧云,你们怎么来了?”

周瑞:“你想我们能不来看你吗?兄弟、你还好吗?”

吴勇:“好、好,你看我这不是都挺好的吗?”

周巧云:“大哥,都怪我命不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吴勇:“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惹的事嘛。”

周瑞道:“兄弟,这两天外头西安市面上都传开了,都说你吴勇是条汉子,是个敢为国家、为老百姓说话的好官。兄弟,你不要怕、死有啥呢,人活一辈子谁没有个死,像你这样死……”周巧云喊了一声:“大哥。”周瑞才发觉自己失了口。

周瑞忙掩饰:“你看我这嘴,唱戏唱贯了,一说就没个完。兄弟、妹子,你们俩抓紧时间说话,我到外面和张头儿说话去。”说完急忙溜走。

周巧云强颜欢笑:“你看我哥这人,一说起话来就是戏词,还一套一套的,挡都挡不住。大哥,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吴勇缓缓地说道:“这么说,他们要杀我了?”

周巧云:“都是些传说,大哥、都是不能当真的传说,大哥、我想明天再去求一求太后,让她念在一块吃过苦、你救过她命的份上,求她放了你。只要能饶你一命,这官咱不做了也行,大哥、你跟我一起回乡下好不好?明天我一定再去求她,她要是不答应,我就……”

吴勇:“巧云妹子、不用了,你去求她是没用的,咱们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她拿定了主意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你去求她只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巧云、让我看看,你都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呵,肉夹馍、好东西,这一阵子正觉得饿了呢。咦,这是什么?红肚兜?巧云,你怎么把娃娃的这都拿来了?呵?”

周巧云深情地望着他:“大哥,这不是娃的、这是我的。”

吴勇:“啥?你的,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巧云:“大哥,我要你穿上它,让它在这几天里陪你,他们要啥你、你也穿着它去。大哥,就像是我巧云一直陪着你一样。”

吴勇大为感动:“好!我穿着它、穿着它上路,让它一直陪着我。巧云妹子、你是个好姑娘,我吴勇今生今世能有你这样的一个知己,死而无憾!”

周巧云:“大哥,他们不让我们多呆,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给我留下来,有啥心愿、我给你了去。”

吴勇望着眼前这个坚毅刚强的西北姑娘,感慨万千、一时竟不知从何谈起:“我今年不过三十多岁,想想一生走过的路、做过的事,也没啥好遗憾的。那天在朝堂上说的那一番话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知道后果不好,但如果能重新来过、我还是要说的。因为说这些话而死,我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自己,也不枉我读了这么些年的书、懂这么些道理。若说遗憾嘛,我二十岁上离家,老母亲为我们兄弟俩操劳半生,我原想着安定下来、和你成婚以后,那娘接出来、安渡晚年,也让她老人家享几天福。如今看来是做不到了,我兄弟老实,也不知道他娶的媳妇是不是贤惠,不能在娘前尽孝、是我最大的遗憾吧。我死以后、你把我的骨头托人带回浙江老家,告诉我娘、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子不能给她老人家尽孝了。再有就是你,年纪轻轻、迭遭不幸,如今我一走、又丢下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你……”

周巧云打断他:“大哥,我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死以后、我先回泾河县把事情了啦,然后我自己送你的骨头回浙江老家,见了老娘、我就说我是你的媳妇,如今你不在了,我替你给老人家尽孝。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把老人伺候好的,待、待老人百年以后,大哥,我就在你坟旁挖一个坑、找你去,你看好不好?”

吴勇急切地:“巧云、你不能这样!你还有你的日子,为一个认识不到一百天的男人、不值得。”

周巧云:“大哥,相知相爱,是用认识的时间来算的吗?”

吴勇:“巧云,我吴勇何德何能、今生今世能遇上你这么好的女人。”

周巧云:“大哥,什么也别说了,我只要你知道,我心里、只装你这一个男人。”

两个人隔着栏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歌曲:

        自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

        心儿从此就有了皈依;

        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命运已把我们连在一起;

 

        人常说千里姻缘一线牵,

        笑看时我们已生死相许;

        当情爱说出时滋味已淡,

        执君手泪眼相约在梦里;

 

        我已为爱许下一个诺言,

        这诺言让我们生死相依。

 

 

12(内景、夜)

西安监狱死牢内,吴勇和周巧云正在话别、忽然外门打开,张头儿冲了进来:“快、快出来,周姑娘快出来走,监狱长带着个大官来了,快走。”

周巧云:“大哥,我、我走了,你多保重,”

吴勇:“巧云,你也多保重,记着替我谢谢你哥哥。”

“快走吧。”张头儿拉周巧云下,周巧云含泪回身:“大哥、大哥。”周巧云被张头儿使劲扯下,吴勇缓缓坐回铺上、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13(内景、夜)

监狱死牢内、吴勇正坐在铺上沉思,外面传来李莲英独特的公鸭嗓声:“哟,这儿怎么这么黑、这么臭呵?你们把吴勇就关在这儿啦?”

监狱长:“李总管这边请,这几间房是死牢里最好的啦。”

李莲英:“我说,人家吴勇还是朝廷堂堂的五品知府呢,你们就这样对待人家?我看呐、上头给的造牢房的钱全都让你给贪污了吧?瞧你吃的这个胖。”

监狱长陪着笑:“哪儿能呢,李总管说笑了,哟、到了,就是这儿。”

李莲英走到木拦前:“吴勇,你就住这儿呀?”

吴勇听到李莲英的声音、站了起来,有些惊讶地:“李总管,你怎么来了?”

李莲英:“我来看看你呀,我说吴勇哪,你这地方可真不怎么样呀。”

吴勇:“唉,简直糟透了,不过、住一住可能就会习惯了。”

李莲英:“行,你这个人还什么都能受着。监狱长,有没有干净一点的房子,让我们哥儿俩聊会儿天?”

监狱长:“有、有,这前头就有一间,能将就着用。”

李莲英:“去,让他们再好好收拾一下,让我们哥儿俩坐坐。嗳,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眼色呀?赶紧把这锁打开呀。”

监狱长忙上前开锁:“是、是,小人愚笨的很、惹大人生气了。”

李莲英:“走吧,吴勇。”

 

14(内景、夜)

一间空房、中间摆了张桌子,桌子边上立了两把椅子,太监小福子正把几样菜、一瓶酒往桌子上摆,李莲英带着吴勇进来,小福子连忙请安:“吴大人好。”吴勇笑着点头,李莲英:“吴大人不好,吴大人好什么呀?在这样的地方再呆上些日子、吴大人该变成腊肉了。来、吴勇,坐、坐。”

监狱长凑过来:“李总管您看还需要些什么?”

李莲英:“行啦,不需要什么了,要有什么事再喊你。你们几个都出去吧,出去远远地呆着,我和吴大人说一会话,谁要是敢偷听、我把他的耳朵给他拧下来。”

众人答应着都下去了,吴勇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李莲英叹口气道:“老弟呀,哥哥总算是比你大个几岁吧?难道还让哥哥我给你倒酒喝?”吴勇拿起酒壶、在两个酒杯里都斟满了酒。李莲英:“嗳,这就对了嘛,来、这第一杯酒哥哥我给兄弟压惊,来、喝!”吴勇依然默不做声、把酒喝了,再倒上,李莲英:“别愣着,快吃菜呀,监狱里的饭不好吃吧?”

吴勇淡淡一笑:“还行,李总管忘了我是放牛娃的出身了?”

李莲英:“对了,你是苦出身、能吃苦,不过蹲监狱的滋味还是不好受吧?来、咱们再喝一杯。”两人又喝一杯。

李莲英挟口菜吃:“本来,哥哥早就该来看你来了,咱们总算是患难之交嘛,可我心里头又生你的气,就想着也好、就让你小子在这儿吃一吃苦、受一点罪。”

吴勇笑道:“李总管生我什么气?”

李莲英:“还能有什么?气你小子不懂事呗!本来还想再空你几天,可今儿太后也说让我来瞧瞧你、开导开导你。来、喝着。”

看着吴勇一脸不起劲的样子、埋怨道:“看你这个样子!祸是你自己闯的、还给我脸子看。我可告诉你,满京城的王公大臣、能让我李莲英陪着喝酒的没几个,这也就是你。唉,谁让咱们是患难之交呢,谁让我喜欢你呢。你呀,还是太年轻、太嫩,没吃过亏呀。老弟、吃菜呀,来、喝酒,你说你是苦出身、放牛的,你当我是什么出身?但凡家里有二亩地也不能把自个儿送进宫里当太监,那要遭多大罪呀!你说我进宫以前是干什么的?告诉你、我是熟皮子的,到现在不是还有人叫我皮哨李吗?可任他谁也不敢当面叫我,为什么?怕我呀!告诉你,我进宫的时候可不小了、都快三十了,把我变成太监的那个人说:‘你这个岁数、十个里头九个死。’我告诉他,没事、割吧,十个里头活下来的那个就是我!要不是进了宫呵、我可能早就饿死了!老弟,你说我混到今天容易吗?不容易!这里头、学问大着呢。你说、如今我这身份厉害不厉害?厉害!我要是在前门楼子那儿跺跺脚,北京城都得晃一晃。可我跺过吗?不能够!咱有那个能耐也不能办这样的事儿,真要是跺了、那就离死不远了。不瞒你说,那一年太后老佛爷派我和醇亲王去北洋水师看操,李中堂在军舰上安排的最好的两个房子是我和醇亲王的,我住了吗?没有!为啥不住?咱不能太张狂!在我之前、有个总管太监叫安德海,人聪明着呢、也受宠,可后来为什么死了呢?是因为太张狂了呀!借着出去采购龙衣、冒充钦差四处招摇,碰上个不买帐的丁宝祯,咔嚓一下、砍了脑袋了。哥哥做人,没啥大道理。第一:别什么都拔尖、不为天下先。第二:不干绝事,啥事情、都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现在让外面人说说、李莲英是什么人那?一百人个得有一百个人说:坏人!怎么坏了?贪污、受贿。再问:李莲英干什么具体的坏事了?没有、说不上来!不信你问问,贪污受贿这档子事有没有?当然有!在颐和园的时候收过红包没有?收过!还不少呢,说出来吓死你!有时候、一个门包里包着两万两银票呢,收不收?收!干吗不收,你想想、大清的官儿挣的俸禄可不高呵,一次能拿出两万的主儿,那钱能是好来的吗?我不要干嘛?可我干什么坏事了?什么坏事能安到我头上来吗?有吗?有人说我专门跟皇上过不去、总在两边挑着,我说不能够!我干吗老跟人家皇上过不去?挑着那娘儿俩急眉瞪眼的对我有什么好处?皇上把我恨上又有什么好处?万一哪一天老佛爷有点啥事了呢?谁知道哪块云彩上有雨?对不对?这就是哥哥的处世之道,也就是拿你当兄弟,今天给你说说,别人、一句话一万两也别想听!喝酒,小子、别把脖子一梗一梗的不服气,你以为你是读书人、两榜进士,正路子出生、不能和哥哥一样俗气。小子、你错了!你入门还浅、道行还不深哪,你也就是在怀来县那么个小地方当了两年知县,自我感觉还好的不成,不贪污、不受贿,人还挺精明,老百姓都叫你吴青天、你心里头受用着呢,是不是?我告诉你、在你的上司眼里头屁也不顶,我让人查了、你当了两年的县令,你的上司,什么巡抚、臬台、藩台大人,可没一个说你好的,你想想为什么呀?你没给送钱呀!要不是这档子事、朝廷四年一大考,吏部的那些官儿们看你什么呀,政绩?民心?狗屁!看你的银子,你要是没有银子呀,老百姓就是叫你吴青天他们也会说、青天老不下雨那庄稼不就干死了吗?你呀、年纪轻轻的,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你知道官场是什么?官场就是他妈的一口大咸菜缸,甭管你是根什么菜、啥味儿,进去了、就得是块咸菜!你要是油盐不进那你是块石头,是石头就该扔!明白不?”

吴勇道:“李总管,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李莲英:“有什么用?让你长学问那、小子。”

吴勇:“可如今已经是这样了,总管何必多费口舌。”

李莲英:“你要是不这样了我还不说呢!老弟,这可是哥哥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琢磨出来的学问,好好学吧。喝着、喝着。咱们说说那个草约的事儿,那草约怎么样?不好!就是你说的话,签了那个草约、大清国就完了!败家子儿干的事儿,背上那么多的债、给洋人那么多的钱,还让洋人驻兵,那就等于把咱自个儿的手帮上让贼抢你!可你以为就你明白?太后不比你清楚?李鸿章办了那么些年洋务、当了这么多年大学士,他不比你明白?再说了朝廷里那么多王公大臣,谁心里不是明镜儿似的?可你见谁说话了?大伙儿心里都明白,先保住眼前的、能混过一天算一天,能捞多少就捞多少,等那一天大清国真完了,掉下去的也不是你一个人,你操什么心哪?你说说、现在除了场面上,谁还说什么为国为民、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要是私下里跟人家说这个,人家看你是怪物、是傻冒!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的世道,人情就是这样的人情,你明白不?哎哟,可累死我了。”两人喝酒吃菜。

吴勇道:“多谢李总管开导。不过,不管世道怎么样、我有我的原则,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还是得这么做;不这样、我活着没意思。”

李莲英:“唉,你呀,怪不得太后说你骨头里有根拗筋呢,你可真是气死我了,好了、好了,不说啦,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也该回去了。走啦。”

吴勇:“李总管慢走。”

 

15(内景、夜)

西安城里一个僻静的小套院后院的一间房里,关着端王载漪和赵舒翘,两人房间里的环境要比吴勇的牢房好多了,炕上铺着狼皮褥子,小炕桌上放着茶壶茶碗,两个人坐在狼皮褥子上,赵舒翘抽着旱烟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载漪道:“老赵,咱们在这儿关了有多少天了?”

赵舒翘:“三十六天啦,我说王爷、你不是刚问过吗?一天问好几回。”

栽漪:“唉,这么不死不活的关着,真难熬呵。”

赵舒翘:“我听说洋人和议的草案已经拿来了,王爷、估计咱们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载漪:“但愿快点有个结果,充军流放我也认了,要是去新疆、也不错,劲是些亲戚朋友,呆上几年,再遇上个大赦什么的、咱王爷还是王爷,太后她心里明白,咱们这委屈、是替他受的。”

赵舒翘:“对、对,没错。”

两人正说着话、溥伦一脸是笑地推门进来:“六叔、赵大人,二位都好着呢?”

载漪:“伦老四,你怎么来了?

溥伦:“我来看看六叔和赵大人。”

载漪气哼哼地:“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你把我们关进来的?”

溥伦陪着笑:“六叔,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我也是奉命行事呀。”

载漪:“你小子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干什么来了?”

溥伦:“六叔想必已经听说了吧,洋人把条约草案送来了,你们这官司也该了啦,今天赵大人的处分已经下来了。”

载漪:“什么处分?流放?”

溥伦点点头:“差不多吧,没时间回家了,赵大人有什么话告诉我、我回头给你说去。”

赵舒翘老大不高兴:“去哪儿也得让我带点东西呀,唉,别的没啥,就是我新娶的那个老五、总在家里闹,我这一走还不定闹成啥样了呢,麻烦贝子爷给她们娘们几个带个话,我走了好好在家里守着、别闹,安心等我回来。”

溥伦:“成,一定带到,赵大人、先出去听圣旨吧。”

赵舒翘:“嗳,好吧。”

 

16(内景、夜)

关押载漪和赵舒翘的小院,赵舒翘跟着溥伦来到前院,只见一队亲兵杀气腾腾地拥着一辆槛车,赵舒翘脸色大变、回身找溥伦,溥伦早已不见人影了,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溥伦,伦老四,这是怎么回事?”早有两个人拦在他后面、皮笑肉不笑地说:“赵大人,别喊了,贝子爷去伺候端王爷升天去了,咱们也就上路吧?”

赵舒翘:“去、去哪儿?”亲兵:“骡马市呀”赵舒翘急了大喊:“伦老四,我操……”一颗嘛核塞在嘴里,赵舒翘被押上槛车。

 

17(内景、夜)

关押载漪的房间,溥伦满脸是笑地看着眼前的载漪,桌子上放着三尺白绫、一杯毒酒,溥伦道:“六叔,你挑一样吧。”

载漪恐惧地后退:“不、不,一定是搞错了,老四,太后、太后她不能这样儿呵,你、你替我向上面说说,我、我要见太后。”

溥伦:“六叔,你怎么糊涂了?你想想都这时候了、太后她能见你吗?你就安心上路吧,后事有我呢。”

载漪:“那、那他们那几个人呢?”

溥伦:“也都是这两天的事啦,毓贤都流放走到兰州了,也没跑了。”

载漪:“唉,这老太婆可真够毒的呀,我他妈的……”

溥伦拦住他:“六叔,这时候了话就别往下说了,你不为自己想还得为想一想对不对?北京可一大家子人呢,骂人可对你没好处。”

载漪一双颤抖的手抓起了白绫。

 

18(外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花园,金秋十月荷塘里荷花盛开、柳树成荫,慈禧太后和荣寿公主在院中慢慢地走着。荣寿公主是恭亲王长女、过继给慈禧太后做女儿,约有四十岁。

荣寿公主:“皇额娘,这西安的天气跟北京差不多,还真不错呢。”

慈禧太后:“都是北方嘛,咱们在这儿住着还习惯。你刚来,回头有时间了、让他们陪你到处走走。”

荣寿公主:“女儿可是专门来伺候皇额娘的,您不知道我这一路上多担心,如今一见皇额娘,觉得您的精神似乎比原来好了些似的。”

慈禧太后笑道:“过去住在宫里,总也不活动,这回一出来呀、可算活动够了。”

李莲英从远处走过来:“老佛爷,巧云姑娘来了。”

慈禧太后:“噢,你去告诉她,让她在我房里等着。”李莲英:“嗻。”

 

19(内景、日)

陕甘总督衙门后堂慈禧太后住处,周巧云盈盈下拜:“臣妾刘周氏叩见太后。”

慈禧太后:“行啦。起来吧,这是荣寿公主、我的干女儿,你也见个礼吧。”

周巧云行礼:“臣妾刘周氏叩见公主。”

荣寿公主:“哎呀,皇额娘,这就是你说的巧云姑娘,我还寻思着是个农村大嫂呢,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看着真招人疼。”上前亲切地拉着巧云的手:“你的事儿呀,皇额娘都跟我说了,你可真不得了,拿着剪子就敢往人脸上戳。”

周巧云不好意思地:“那时侯也急了,怕他把刀戳进来,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荣寿公主:“那可真悬哪,皇额娘、以后可不敢再冒这个险了。”

慈禧太后笑道:“当时觉得挺吓人的,现在不也当故事说了吗?人哪、啥事都得经一经,也有好处,不过也亏了巧云啦。巧云哪,头两天听说你就要来见我?”

周巧云低声道:“是。正好太后忙,我……”

慈禧太后:“你要见我是什么事呀?”

周巧运转身跪倒:“太后、太后求您饶了吴勇吧!只要不杀他、撤了他的官、流放,怎么处分都行。”

慈禧太后假意怒道:“不行,这小子在那么多人面前顶撞我,让我下不来台,非得严办不可!”

周巧云:“太后,发发慈悲吧!吴勇就是人直一点、他不是坏人,求您饶了他吧!他家里还有个老娘,吴勇要是死了、那老夫人该咋办哪?”

慈禧太后:“呵,他家里还有个老娘?”

李莲英凑趣地:“可不是嘛,挺可怜的、太后就饶了他吧。”

慈禧太后假意正色道:“那、既然巧云姑娘说只要不杀他怎么都行,那咱们就不杀他了,巧云哪,那让吴勇到宫里头当太监、你看怎么样呀?”

“呵,太监!”巧云瞪着大眼、张口结舌地看着慈禧太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荣寿公主撑不住笑了起来:“皇额娘,看你把人家小姑娘急的,快别逗她了。”

李莲英:“老佛爷,吴勇做太监可不行,一来是耽误了巧云姑娘的终身,二来这小子天生一副倔骨头,要是他在老佛爷身边、可短不了惹老佛爷生气呢。”

慈禧太后还是一本正经地:“那怎么办?难道白白放过这小子不成?”

荣寿公主过去把巧云拉起来:“起来吧,皇额娘,女儿倒是有个办法,你不是说巧云姑娘面做的好吗?咱们今天就罚她下厨给咱们做面吃,好不好?”

慈禧太后笑了:“那可不成,巧云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罚她呀?”

周巧云急道:“太后,我、我给您老人家做一辈子面。”众人大笑。

太监小福子走进来:“启禀太后老佛爷,吴大人到了。”

慈禧太后:“让他进来吧。”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