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李金德衣着一新,头皮剃的青亮,与白翠翠上,临近家门,白翠翠心中发虚,坐在一处石头上。]
李金德:走,走呀,快到家了。
白翠翠:我累了,缓一下。
李金德:好好,缓一下,(看白翠翠看得痴了)
白翠翠:呆瓜,你看我咋呢?
李金德:嘿嘿,好看。
白翠翠:不准看。
李金德:好,我不看(转过脸去,被白翠翠一把拉过来)
白翠翠:你呀,真是的,以后我就是你媳妇了,随你咋看。
李金德:那我就白天也看,晚上也看。
白翠翠:哎哟。
李金德:咋了?
白翠翠:脚走痛了。
李金德:来,我给你揉揉。
白翠翠:(舒服的)金德哥,普天下的男人,就你是真心对我好。你说,你娘会不会嫌弃我?
李金德:是娘让我去接你的。
白翠翠:金德哥,我还是怕。
李金德:不怕,有我呢(拿出一小包)给,把这个戴上。
白翠翠:这是啥,镯子,这是哪儿来的?.
李金德:这是上一次娶你之前,我三弟给我的,说给我媳妇戴的。
白翠翠:上一次,那你上一次咋没拿出来?
李金德:当时你说的不愿意嘛。
白翠翠:你呀,还挺有心眼的。金德哥,戴上这镯子,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
[娘抱婴儿上
娘:(冷冷的)金娃儿,都到这儿咋还不进门,让人请呢嘛?
李金德:娘。
白翠翠:娘,娘!
娘:你是谁?
白翠翠:娘,我是白翠翠,白翠翠。
李金德:娘,我媳妇儿,刚接回来,你---
娘:我没问你!白翠翠,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儿子吗?咋又变了呢?
白翠翠:娘,以前是我错了,现在我才明白,普天之下,再也找不着一个像金德哥这样忠厚老实、善良而有真心待我的男人了。娘,这些年我---,娘,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好好和金德哥一起伺候娘。
娘:那以后有个风吹草动,你在跑了咋办?
白翠翠:娘!(跪地)苍天在上,我白翠翠以后要是不一心一意和金德哥过日子,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李金德:(也跪)娘。
娘:好,好,我的娃,好,起来,快起来,屋里走,屋里走,我的娃呀,只要你真心的和我金娃子过日子,过去的啥都不说了,你入了我李家的
门,就是我李家的媳妇,谁敢说三道四,老婆子跟他拼命!
白翠翠:娘!我,我怕是不能生养了。
娘:不怕,不怕,来,把这娃抱上,土娃子,李家嫡亲的孙子,苦命娃呀,爹跑了,娘死了,你接上接上,以后他就是你的儿,老话说,生的不
如养的亲,以后就让他管你叫娘!
白翠翠:娘!
娘:不哭不哭,我娃不哭,喜事嘛,看哭坏了眼睛。
李金德:娘,咱回家。
娘:好,回家!看看,儿子、媳妇、孙子,多好呀,这就是家呀!
[切光。
[光渐起,娘一人颤颤巍巍拄着拐棍走向柿子树……站定,远眺,仿佛一尊塑像。
[叙述者画外音:“这就是关于老柿子树、关于我们李家三代人的故事。遗憾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他战死了,有人说他
去了台湾,但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音讯。晚年的奶奶耳朵聋了,眼睛也不太好使,但她仍年复一年的站在柿子树下张望。在她心里二儿子迟
早一定会回来。因此,不管生活怎样艰难奶奶每年总要做些酒柿子和柿饼,放坏了也不许别人动。奶奶做的柿饼又大又圆,是奶奶用手一个
一个精心捏过 的,奶奶就是在捏柿饼时去世的……”。
[“娘---娘哎---”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此起彼伏,在群山回荡。
[瞬间,娘的儿、媳、孙跪在了娘的面前。
[歌声起:
陇山之南九十九道梁,
有道梁上住着我的娘。
门前一棵老柿树,
经风经雨又经霜。
娘在树下常唤儿,
拴住日头说念想。
啊......
娘哎—- 娘——
又一年秋风,
又是一年柿红。
……
[歌声中,光渐收。]
----全剧终
二00三年四月十二日初稿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