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七 集
1（外景、日）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驻地大门口。
韩东和郝利民带着禁毒警官们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已经在这儿活动了几天的禁毒民警和当地禁毒大队的同志们都在门口迎接他们。
韩东和郝利民与大家一一握手，韩东道：“这些天同志们辛苦了，听说你们战果不错吗？”
一警察道：“报告韩局长，我们这几天在边境地区通过夜间伏击和设卡抓捕、共抓获涉嫌贩毒、运毒和走私毒品犯罪人员一共二十三名，缴获毒品四千七百余克，战果还是不错的。”
韩东笑着点头、带头领着众警察向院里走去。
2（外景、日）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驻地院内。
院子里围墙边站了一排六个双手抱头、农民模样的人，一个女的背墙蹲着、怀里抱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那孩子在大声啼哭。
韩东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一警察回答道：“是人体贩毒的、已经查实了，这帮家伙帮别人走私毒品、真是要钱不要命，有个家伙竟然吞了五百多克。”
韩东点点头吩咐道：“看看那孩子怎么回事，要吃要喝你们帮着照顾一下，这帮没人性的东西、就爱拿孩子做掩护。”
边上警察答应着、韩东进了办公室。
3（内景、日）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办公室。
韩东先坐下、招呼其他人道：“坐、大家都坐吧，有什么情况、遇到什么问题，大家都谈一谈吧，我们刚到、也熟悉一下情况。”
当地警察吞吞吐吐道：“局长、我们正好有个难题。”
韩东：“噢？怎么回事？”
当地警察：“是这样，今天早晨我们一个警察在边境上抓住一个行迹非常可疑的人、就把他带回来了，可一搜查身上只有一个包、没有携带违禁物品，身上各类证件也齐全。”
韩东：“你们盘查了没有？”
当地警察：“问了、问了一上午，好象也没什么问题。对面村子的人也托人带话来，说这人是他们请来种田的、绝对没问题，而且、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肯为他担保。”
韩东感了兴趣：“一个村子的人为他担保，这个人可有点不寻常呵。”
郝利民道：“对，不寻常的事就要好好找找原因。”
那警察停顿了一下：“这个人说是个种田的科学家，身上、身上还有一个四川省政协委员证，还、还是个大学教授，文化高了去啦。我们的警察只要说错话让他抓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就像、就像训学生一样，真没办法。”
郝利民问道：“身份审查过没有？”
那警察：“打过电话了，四川省政协、西南大学都证明有这个人，没错。”
郝利民：“都对上号了就赶快给人家道歉，放人不就行了吗？扣着干什么？”
那警察：“他、他不肯走呵。”郝利民：“呵、赖上你了。”那警察：“有一点吧。”韩东忽然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叫孔卫东？”
警察道：“对、孔卫东，局长、你怎么知道？”
韩东对郝利民道：“咱们遇上老熟人了，记不记得那一年抓的那个孔教授？”
郝利民一听恍然道：“呵，就是那个跟联合国专家一起来搞过替代种植的那个怪老头？那可是个好人哪、你们又把他抓来了？”
韩东笑道：“你想想他那个样子、不抓他抓谁，背着个大帆布包、带个眼镜在山里乱钻，不正像个毒贩吗？”大家都笑了。
那警察不好意思地：“就是，我一看也还真以为抓住个毒贩呢，局长、那现在该怎么办？”
韩东：“我们认识、请他过来吧。”那警察刚要走、韩东又道：“不！等一下，先把他的包拿来我们看一看。”警察答应着出去了
郝利民开玩笑道：“局长、你现在是不是对谁都不放心呀？看谁都可疑？”
韩东抽一口烟：“小心没大过嘛，对别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4（内景、日）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办公室桌子上。
孔卫东的帆布包被打开了，里头有四五个笔记本、几件换洗衣服、几本农业科学方面的书书籍，还有十几个小试管里头装着土、外头还有标签。
那警察笑道：“一见这瓶子、我们还以为里边装着什么新型毒品呢，一尝才知道是土。这老头不简单，看这标签上地名、他在山里走了有五百多里地。”
韩东看看两袋包装简单的方便面和半个吃剩的大饼咸菜、感慨道：“生活很清贫呵，他身上有多少钱？”
那警察：“一千二百多吧、不多。”韩东点点头、从书籍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格瓦拉日记摘选》问大家：“你们谁知道格瓦拉是谁？”
一警察：“是不是长头发、留一撮胡子，长的挺猛？”韩东点头。一警察：“我知道，唱摇滚的，我们听过他的歌。”
韩东苦笑道：“没错，唉、你们呀。”转身看看众警察、发脾气似的：“你们看我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给我请来。”
5（内景、日）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办公室。
韩东站在屋里、听外面孔卫东在大声说话：“那是你的工作，我不生气、也不需要你道歉，但我现在需要你给我解决问题！问题！”
韩东笑着迎到门口：“教授、教授，好久不见呵，干什么脾气这么大？”
孔卫东见是韩东、指着他笑道：“好、好，你来了就好，我就找你这个警察头子说话！”两人紧紧地握了握手。
韩东：“教授，黑多了，不过精神挺不错、骂起人来中气挺足。”
孔卫东：“嘿，我让你的部下这回弄的可真是苦笑不得，我可先告诉你、我这回可是安分守己，你的部下有引诱犯罪之嫌。”
韩东拉他：“走、走，屋里头说话，吃饭了吗？”
孔卫东：“吃了，你的部下给买的、饭倒不错。”
6（内景、日）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办公室。
孔卫东坐在那里喝水、对韩东道：“我本来没计划来这边，可是山里罂粟种植区工作非常顺利，那儿的人都得到明年禁种的消息、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所以我去了他们特别欢迎。我跟他们谈了、明年先试种两百亩，然后再年年推广、扩大种植面积，那儿的人真好呀。后来呢，这一带的老乡有几个认识我的、开着拖拉机来接我，说他们土地上的玉米年年减产、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想接我去看看。我又不能说不来，再说、我也怀疑这几年各种化学肥料假的太多，农民又不懂，可能用多了以后改变了土壤结构。结果好，今天我正在地里看庄稼、看土壤，你们那个小同志在下面喊我：‘你下来、下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我说你自己留着我不要，他又假装在地下看：‘咦，你看这是什么东西？’一惊一咋的又喊：‘快来、快来呀。’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跳下去了，跳下去他就把我抓住了。我问他为什么抓我？他说怀疑我贩毒，我说就算我贩毒你也不能抓我、我在缅甸，他说、老头你睁开眼看看，上面是缅甸、下面是中国，现在你在中国。这我才明白他为啥一定要叫我下去，你说我冤不冤？”
众警察都笑了，韩东道：“误会、误会，不过教授、你也不能怪我们的同志抓你，你看你，戴个眼睛、背个大袋子，在边境上走走停停、不像个毒贩子像什么？”
大家又笑、郝利民：“教授，人家给你道歉了让你走、你为啥不走？”
孔卫东：“我不敢走呵。”郝利民：“为什么？”孔卫东：“我是在缅甸让他给
骗过来抓住的，现在我让他送我过去他们说不行、说那叫协助偷渡国境，是犯法的，要走国门。可我的通行证上只有出去的章、没有回来的章，到了口岸、人家不也得问我个偷越国境的罪名吗？”
郝利民：“这倒是个问题。”
孔卫东：“可这问题是你们给我造成的呀，局长大人、我不管，我就赖上你了，一天不给我解决、我就跟着你一天，我可告诉你、那边的老乡还等着我给他们的地看病呢。”
韩东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咱们先让他们给你道歉。”
孔卫东：“道歉不必。”
韩东：“你别急呀，我这个道歉不一样。”
孔卫东：“咋不一样？”
韩东：“让他们给你买条烟、再弄几个军用罐头，晚上请咱们吃饭好不好？”
孔卫东咧嘴笑道：“这有点抢劫的味道了吧？”
韩东：“不管他，谁让他们得罪了教授呢。”
孔卫东：“那我去那边的事……？”
韩东：“别急嘛，我保证让你明天早晨前回去。”
孔卫东：“怎么个回法？”韩东给他耳语几句、孔卫东大笑，“你倒不怕违法？”
韩东：“别这么说、遇事从权嘛，法律是给活人定的、又不是给死人定的。”
7（外景、日）
永平县通往大理的公路边某小县城。
郭勇驾驶着皮卡车向前疾驶，后排坐上叶青、李爱菊和肖天贵三个人并排而坐。车开进了小县城、肖天贵指挥道：“小心，前一个路口左拐。”
车左拐了肖天贵又指挥道：“右拐、右拐，再左拐！”
郭勇嘟囔道：“吃个饭嘛还这么费劲，这么背的地方也不知道你怎么找着的。”
肖天贵：“你懂什么？什么都可以委屈、吃的上决不能委屈，对吧、大妈，好了、好了，停车！”
皮卡车在一家名为“巴蜀人家”的川味饭馆门前停了下来，肖天贵对李爱菊说：“大妈、走，我请你吃你家乡的饭。”
8（外景、日）
小县城饭馆前。
肖天贵等四个人下了车，听见汽车声早迎出来的店老板一口纯正的四川话：“呀、是张老板呀，我们都等半天了。”
肖天贵：“老板，我电话里让你烧的菜烧了没有？”
店老板：“好了、好了，就专等你张老板来吃呢，来、请，大姐、里头请，作包间！”四各个人往里走。
李爱菊：“这老板还真是个四川人呢。”
肖天贵：“不光是他，厨子、伙计和跑堂的全都是四川人，大妈、这回听见乡音了。”说着话高高兴兴的带他们进了一间小包厢。
9（内景、日）
小县城某川菜馆小包厢内。
肖天贵等四个人坐在桌前喝茶、店老板高声喊道：“来喽，粉蒸肉、荤豆花，张老板趁热尝、趁热尝，不知道和不和口味。”
肖天贵举起筷子对李爱菊：“来、大妈，尝尝是不是家乡味？”
李爱菊一听店老板报的菜名就愣在那儿、心里大为感动，为了掩饰她低了头、夹一筷子尝了尝：“嗯，是正宗的四川粉蒸肉。”
肖天贵道：“喜欢就多吃一点，来、大家都吃，还有菜呢。”
10（内景、日）
小县城菜馆小包厢内。
李爱菊拿起小勺吃着豆花、感慨道：“这豆花可比我小时侯吃的细多了，唉、那时侯，有一碗豆花拌酱油、是过年才能吃到的好东西。唉……”她感慨万千地摇摇头、眼里泪光闪闪：“真没想到，几十年以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迟到了家乡饭，阿贵、你是个有心人，多谢你阿。”
肖天贵：“大妈、别这么说，你高兴就好，快吃吧。”
李爱菊低头吃饭，外头店老板又喊道：“回锅肉、清炒豆苗来喽。
11（内景、夜）
中缅边境、镇平县禁毒分局驻地办公室内。
深夜，韩东抬起手腕看看表、对站在边上的郝利民和当地禁毒民警道：“好了，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带好武器装备准备出发。对了、郝黎民，把教授也叫起来、一起走。”
郝利民有些意外地：“他去干什么？”
韩东：“让他跟咱们一起到边境上去，先让他在车里边睡觉，等咱们伏击行动结束、天快亮的时候让他过境。”
郝利民：“局长、这可是违法的呀。”
韩东：“那怎么办？你带他到口岸和武警海关解释去。”
郝利民使劲摆手：“别、别，那可太麻烦了。”
当地警察如释重负地：“这样好、这样好，还是局长有魄力。”
韩东不吃那一套、瞪了他一眼：“拍马屁，我这是在给你们擦屁股。”
12（外景、夜）
深夜、镇平县禁毒分局驻地院内。
十几名禁毒警察拿着冲锋枪、短枪等排列完毕，韩东道：“同志们，这次我们要挑一段最不好走、最危险、也是最有可能出现贩运毒品分子的路线设伏到凌晨五点，我知道连续作战同志们都很疲劳，但是为了完成上级部署的任务，请同志们克服困难、再立新功，有信心吗？”
众警察有力地齐声回答：“有！”
韩东一挥手：“好、出发！”众警察上了一辆面包车，韩东拉了一下站在边上的孔卫东：“教授、坐我的车。”
孔卫东：“好、跟着警察偷越国境，我很有信心。”
韩东：“你厚道一些行不行？”两个人斗着嘴上了车，两辆汽车灯光划破夜空，先后静悄悄地开出小院、向边境驶去。
13（外景、夜）
深夜、中缅边境线上。
禁毒警察的两辆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开了一阵、停在一组黑黝黝的群山前，头一辆车上的警察跑过来道：“局长、到了，就这里。”
韩东：“好、让同志们下车，然后上山！对了、把车隐蔽好。”当地警察答应着去了。韩东对孔卫东道：“教授，你在车里睡觉，天快亮的时候我派人来叫你，翻过这座山就是那边了。”
孔卫东背起包来：“我睡够了，我很你们一起去。”
郝利民：“教授、不能去，很危险的。”
孔卫东拍拍他说：“小伙子，我在丛林里打仗的时候、你可能开裆裤刚缝上。”说着自顾自地跳下了车。
郝利民看看韩东、韩东道：“让他去吧，你让俸成照顾着他一点。”郝利民点头答应着、大家下了车。
14（外景、夜）
中缅边境山路上。
黑暗中，禁毒警察排成一列在当地警察的带领下、向山上爬去。俸成接过孔卫东装满东西的大帆布包：“教授、你跟着我。”
孔卫东还想表示异议、俸成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15（外景、夜）
深夜、去大理路上的某小县城医院门口。
肖天贵背着李爱菊往医院里面冲去、郭勇和叶青紧跟在后面，肖天贵背上的李爱菊脸色难看、不停地呻吟着。
一行人进了医院大门、叶青问值班人员：“同志、急诊室在哪里？”
值班护士指了指前面：“在那里。”一行人向急诊室冲去。
16（外景、夜）
中缅边境扬禹顺家附近山路上。
陈国庆、扬禹顺、阿美和岩汉走下来，陈国庆和扬禹顺道别、扬禹顺：“大哥，一路顺风，从这里上去、绕一下走上五十几里山路，就绕到南山检查站了，到那里下公路就不会有问题了。山路不好走、小心一点。”
陈国庆笑道：“没事，我还没那么娇气，五十几里山路还对付得下来，头几天我给你提的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扬禹顺：“好、大哥，就算我不去，也一定让阿美去。”
陈国庆：“好、一言为定。”
扬禹顺：“一言为定，咱们的货三天后发出。”
陈国庆：“好，我让那边做好准备。”
扬禹顺：“大哥，一路小心。”
陈国庆：“好、放心吧。”
扬禹顺拿出一只勃郎宁小手枪：“对了、大哥，拿上这个吧。”
陈国庆笑笑：“谢谢，我很长时间没拿过武器了，有他们就够了。”说着指一指那七个幽灵般站在远处、肩扛毒品和冲锋枪的人：“好了、再见。”
岩汉默默地拍拍阿美的肩膀、随陈国庆和那七个打手向山上走去。
17（外景、夜）
中缅边境扬禹顺家附近山下。
阿美和扬禹顺望着陈国庆他们远去，阿美伏在扬禹顺的肩上说：“阿爸，我怎么感觉、感觉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似的。”
扬禹顺：“别胡说，不吉利。”扭头一看、阿美伏在他肩上哭了。
18（外景、夜）
中缅边境扬禹顺家附近半山上。
陈国庆拄着个棍子、跟着那几个打手默不做声地向山上爬去，岩汉跟在他后面照顾着他。那山的影子黑呼呼的、笼罩着一层水气，越发显得神秘和迷茫。
19（外景、夜）
中缅边境扬禹顺家附近山顶上、树丛后。
韩东和警察们已经选好了伏击地点、十几个人静悄悄地藏在树丛后面。韩东找了一块草厚的地方悄悄伏了下来、孔卫东伏在他身边，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20（内景、夜）
通往大理的某县城医院病房里。
李爱菊躺在床上输液，双眼闭着、脸上气色好多了。肖天贵和叶青分手在两旁，折腾了大半夜、两个人都显得很疲倦。
肖天贵看着李爱菊道：“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叶青：“就是、好象睡着了。”
肖天贵心疼媳妇：“你也去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
叶青摇头：“我不困，你去睡一会吧 。”
肖天贵也摇摇头：“我不困。”
叶青看看李爱菊、轻声埋怨道：“都怪你，让她吃什么家乡菜，他胃不好、又吃了那么多辣东西，能没毛病吗？你呀。”戳了一下肖天贵的头。
肖天贵笑着承认错误：“对、对，是我考虑不周、要的菜辣了，可你看她吃的多香呵。唉、我觉得，她也命够苦的。”
叶青也点点头，叹了口气、又担心道：“大夫让住两天院观察，这下工作可耽误了，该怎么交待？”
肖天贵：“没办法、有病就得治，人道主义总要讲的嘛。”
李爱菊身子动了一动、两人便不再做声了。
21（外景、夜）
中缅边境禁毒警察伏击地点。
云南的天、说变就变，一道闪电、几声惊雷，大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警察们早有防备、纷纷披上雨衣。
韩东把雨衣打开、给他和孔卫东盖上，孔卫东道：“下这么大雨、毒贩们不会来了吧？”
韩东道：“越是这种天气、毒贩们越爱来，今天晚上准有收获！”
22（外景、夜）
中缅边境禁毒警察伏击地点。
雨中、一道闪电，对面树丛里出现了一个黑影，他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向后摆了摆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七八条人影都出现在山顶上，炸雷、闪电响个不停。
23（外景、夜）
中缅边境禁毒警察伏击地点。
寂静中忽然两道强光手电照出、树丛中郝利民大叫：“我们是中国警察，通通不许动！”
手电光下、毒贩们迅速散开，树丛里射出子弹，郝利民骂道：“妈的，敢武力反抗，给我打！”禁毒警察们的枪支也吐出了火焰。
24（外景、夜）
禁毒警察伏击地对面的树丛里。
陈国庆身穿雨衣、站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岩汉一个翻滚、到一名打手跟前抓过冲锋枪：“我来！”啪啪、啪啪两个点射，对面警察射来的手电消失了，树丛里传来一名警察的呻吟声，有名年轻警察喊道：“呀、有人受伤了。”
25（外景、夜）
禁毒警察伏击地。
韩东拿着手枪不停的射击，在他身边的孔卫东听见年轻警察的喊声、以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敏捷一个翻滚，向警察的呻吟声处爬去，韩东喊道：“危险、回来！”
26（外景、夜）
禁毒警察伏击地。
孔卫东来到受伤警察跟前，那小警察流着泪在呻吟着、孔卫东看看伤势道：“小伙子，肩膀受伤了，没事、离心脏远着呢。”说着撕开自己的衬衣、开始熟练的为他包扎伤口。
27（外景、夜）
禁毒警察伏击地对面山上。
岩汉滚到陈国庆跟前说：“老板，走还是回去？”陈国庆：“对方火力不强，回去麻烦大、我们走。”岩汉点点头、一个点射蹿到陈老四跟前说：“老板吩咐接着走，你带两个人殿后、我们先走！”
陈老四点点头、射出两发子弹。
28（外景、夜）
禁毒警察伏击地点。
郝利民爬到韩东跟前：“局长，对方火力太强，我们快没子弹了。”
“为什么不多带点？”韩东吼了一声、然后冷静下来：“妈的、咱们不能这样被动，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你告诉弟兄们，节省子弹、不行就拿石头砸！”
郝利民点头要走、韩东叫住他说：“你带两个人、带上冲锋枪，迂回一下、包围他们，这群狗东西、这么猖狂，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郝利民：“是。”
29（外景、夜）
禁毒警察伏击地对面山上。
岩汉滚到陈国庆跟前说：“老板，都安排好了，走吧。”陈国庆点头、转身往树林里走去，岩汉喊道：“弟兄们、冲呵！”一颗手雷扔出去，爆炸声中、几个毒贩迅速钻进了树林。
30（外景、日）
天渐渐亮了起来、禁毒警察伏击地。
雨越下越大、郝利民的迂回起了效果，毒贩陈老四和另一名受伤的毒贩举着枪站了起来：“别、别开枪，我们投降！”
郝利民边上几个警察冲上去缴了枪、骂道：“狗日的胆大包天、敢对抗警察！别的人呢？”陈老四装出一副可怜像：“别的人、不知道。”
31（外景、日）
禁毒警察伏击地。
树丛后、两名警察倒在血泊里，一名受伤警察孔卫东已经给包扎好了、另一名被炸伤了肚子，孔卫东正拿东西帮他止血、安慰他，韩东在边上撕衣服。
郝利民跑过来：“局长，只抓住两个人，其余人全跑了。”
韩东想了想：“这些人装备太好了、不知是什么人，我们要马上了解情况、才能做下一步安排，这样，郝利民、你负责现场给他们开膛，你们几个配合一下。”
几个民警点头钻出去奔向陈老四他们。
32（外景、日）
禁毒警察伏击地。
陈老四和另一个受伤的毒贩被喝令跪在地上，他们双手抱头、只有一双贼眼还在滴溜溜转。边上一名警察说：“老郝的弟弟让这些狗日的打伤了。”
另一名警察：“伤重吗？”
警察：“挺重的、我看危险。”
正说着、就听树丛后有人哭喊道：“兄弟、兄弟！兄弟！啊、天啊！你睁开眼！睁开眼呵！你别死、别死！我这就杀了那两个王八蛋给你报仇！”
郝利民两眼通红、杀气腾腾，拎着手枪从树林后面钻出来，吼道：“那两个王八蛋在哪儿？”
韩东在边上劝道：“老郝、老郝，人已经死了、你千万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走开！”郝利民一把把韩东推开、气势汹汹的冲两个毒贩走过来，陈老四和另一个毒贩听着不妙、拼命往几个民警身后躲，几个民警过来拦住郝利民道：“老郝、老郝你别冲动。”
郝利民：“走开！王八蛋、就是你杀了我兄弟，对不对？”说着从几个民警的拉扯中腾出手来、冲着陈老四就是一枪，陈老四只觉得子弹贴着自己头皮飞了过去、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喊：“饶命、饶命！不是我、不是我呀！”
“王八蛋不是你是谁？！”郝利民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在几个民警的拉扯中拼命要冲上来，陈老四真吓坏了：“是、是林老板和他的保镖干的，真的不是我！”
郝利民：“放你妈的屁！就是你个王八蛋！”
韩东趁势叫道：“快说、林老板是谁？”
郝利民腾出手来、又冲陈老四打了一枪：“我打死你这狗日的，敢骗我！”
子弹直射在陈老四身边、陈老四浑身发抖：“我没骗你，林老板是来和我们扬老板做大生意的，扬老板让我们几个护送他过来，是他让开枪的！”
韩东：“你胡说！他人呢？”陈老四：“跑了、往那边跑了。”韩东：“一共几个人？”陈老四：“连林老板和他的保镖、还有七个人。”
韩东：“回去过境了还是往前走了？”
“往前走了、往前走了。”陈老四的意志被彻底催垮了，他哭泣着跪在地上、
雨水和尿水一起往下流。
郝利民还是不依不饶的：“你敢骗我我一枪崩了你。”
陈老四：“没有、没有假话呀，我的天爷爷呀！”
32（内景、日）
清晨、通往大理的路上某小县城医院病房内。
雨过天晴、山水一新，李爱菊一觉睡醒过来发觉天已大亮，而肖天贵和叶青则伏在床前、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李爱菊略带自责地说：“哟，我咋睡这么死？都这时候了。”
肖天贵：“大妈、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李爱菊：“好了、全好了，一点都不疼了，阿贵、咱们赶紧收拾上路吧？”叶青看了肖天贵一眼。
肖天贵：“大妈、不急，大夫说让你再住着观察一下，反正已经来了、就再住两天吧？”
李爱菊笑道：“不急？你心里真的不急？我那胃是老毛病了我知道、就这样啦，再说……”她叹一口气：“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全治好了又能怎么样？”说着又感到话题沉重了、又笑道：“所以呀，咱们还是快走吧，我答应了要帮你们、我要说话算数。我算算、货车出来都四天了，我们再不到大理、老刀该起疑心了，走吧，快走！”说着要翻身下床。
肖天贵：“大妈、不急，你先洗一洗、吃点东西，我去办手续、再抓点药带上。”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李爱菊望着他的背影道：“阿青、你嫁了个好男人呵。”
叶青一撇嘴：“他呀、有什么好，就一张嘴！三天不骂就犯错误。”
李爱菊：“嗳，男人就像个孩子一样、要哄着，不能骂呀。阿青，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地再大也高不过天去，遇上个好男人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呵。”
33（外景、日）
中缅边境、山下禁毒警察的面包车内。
雨还在下着、韩东在车里开动员会：“同志们，昨天晚上的伏击战、致使我们两名同志受伤，一轻一重、现在都送到医院了。现在我们都吃饱了饭、补充了枪支弹药，就要开展下一步的行动了，同志们有信心没有？”
大家义愤填膺地：“有！”
韩东：“好，现在敌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有七名扬禹顺的枪手身背毒品、护送两名过境和扬禹顺谈了一笔大宗毒品生意的大毒枭，为首的姓林、他们叫他林老板，这很可能跟我们前边听说过的、最近在缅甸境内与李爱菊团伙和扬禹顺团伙多次密切接触的内地大毒贩是同一个人，看看他的派头、关越一次境扬禹顺就派了七名枪手保护他！这可是条超级大鱼呀。尤其反常的是他在遭到我们伏击以后不是退回境外、而是向境内逃窜，这更说明这个人不一般，而且肯定、近期一次巨大的贩毒运毒行动正在实施之中。所以，抓捕这个林老板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省公安厅、禁毒局领导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已分别和武警、海关和各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在边境地区为这个林老板撒下层层大网。只要他露面、就逃脱不了被抓捕的命运。我们的任务、是跟踪追击，即使不能抓捕到他、也让他感到压力，逼他最后露面！密林追踪、会很辛苦的，但我认为我们的干警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对不对？”
众民警齐声吼道：“对！”
韩东满意地：“好、郝利民打头，我殿后，出发！”
大家纷纷跳下车，韩东看见系鞋带整背包的孔卫东、惊讶地道：“教授，你怎么还没有走？”
孔卫东兴奋地：“我不能走，祖国和公安事业需要我！”
韩东：“胡说！我们要你这个半大的老头子干什么？快走吧。”
孔卫东瞪大了眼睛：“半大的老头子？同志、站在你面前的是位科学家和丛林专家，半大老头子？请问、你们中间谁懂得丛林中哪些植物是刚被踩过的？哪些踪迹是人的、哪些东西是动物的？过去多长时间了？你懂吗？再说、在丛林里怎么分辨方向？你懂吗？走吧，你这个半大老头子，没有我你将一无所获！”说完自顾自的上山了。
郝利民在旁边对韩东说：“教授说的也对，我们还真没有人懂这个、局长……”
韩东道：“喊我干什么？还是叫俸成照顾他和你走在前面，人家可是科学家、出了问题唯你试问！”
郝利民：“是。”转身离去。韩东定一定神、自语了句：“半大老头子。”笑了。
34（内景、日）
云南大理下关毒枭“老刀”马永华家卧室。
马永华正在床上休息、听了马小强的话猛地起身：“什么？李爱菊亲自来了？”
马小强：“是呵，她说她下午就到了，要到家里来。”
马永华疑心大起：“到家里来？”
马小强：“掌柜的，李爱菊亲自到家里来、熟人熟路，这生意做的也让人放心，有啥不对的吗？”
马永华：“可以往都是李家强来的呀？她说没说李家强为啥没来？”
马小强：“没说，但她说，钱、这次要把帐结清，连上次的一起结、让你准备一下。”
马永华心里有些释然：“呵，原来是不放心钱呵，那倒让人放心了。她和瑞公一起来的吗？”
马小强：“不是，是和她的侄子和侄媳妇一起来的。”
马永华：“侄子和侄媳妇？是生人吧？”
马小强：“是，我们都没见过。”
马永华：“这样？是这样？”他心里又犯开了嘀咕。
35（外景、日）
雨中、中缅边境丛林里。
陈国庆和岩汉在一棵树下把地图研究了很久，陈国庆收起地图、对五个疲惫不堪的枪手道：“弟兄们辛苦了，原本打算过了边境、大家就分手，现在看起来不行了，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命运把咱们联系在一起了！我已经和你们扬老板通过话了，扬老板让你们把带的货做好记号就地藏起来、回去以后赏钱照给！”众枪手气氛活跃了一些。
陈国庆又道：“经过昨晚的枪战，现在山下肯定公安和武警层层设卡、严密封锁，下去肯定被抓，过境也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有一条路，跟着我绕出这个地区、走一百二十公里，到了地方后、大家各自东西。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互相帮助、才能渡过难关！我宣布，到地方以后、回去一人五万块赏钱！决不食言！有不想去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很我走的要听命令，不听命令的、就地打死，决不手软！听清了吗？”
众枪手的热情被五万块钱刺激起来、纷纷起身：“林老板、我们听你的，不听话我们打死他够日的。”
“好！”陈国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岩汉说：“阿陈，你看见山下那个村子了吗？你带两个人下去，把小卖部里所有吃的喝的都买来给大家带上，之后的两天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再私自买东西，听清楚了吗？”
岩汉答应着带两个人下山去了，陈国庆走到一边打开手机、拨通了肖志利的电话：“志利吗？是我、我遇到麻烦了……”
36（外景、日）
公路上、通往大理的皮客车内。
肖天贵对李爱菊道：“大妈，这阵不难受吗？”李爱菊笑道：“没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时时照顾。”
驾车的郭勇回身道：“大妈这也叫带病坚持工作呵，了不起。”
叶青笑道：“对，这回端了老刀的老窝、给大妈记头功。”大家都笑了。
李爱菊感慨道：“唉、我知道我这些年罪孽重，立多大的功、也赎不了我的罪，其实呀、从我卖白粉的那天起，我是个啥下场自己就知道。”肖天贵要说什么李爱菊制止了他：“让我说完，可是昨天晚上躺在医院里半睡半醒的、我又想起你说的话。人呵、到世上来一趟不容易，不能光是祸害一趟就走吧？还得给这世上做点啥吧，人嘛，好人也罢、坏人也罢，自己干的事情自己都清楚，善恶还是明白的。说真话、让你们抓住了，我这心里反倒轻松了，刀既然已经放下了、咱也就做点好事吧。”
郭勇：“哟，大妈、这话说的深刻！”
肖天贵：“大妈悟性强。对了、大妈，有个林老板是什么人哪？”车里沉默下
来，许久、李爱菊望着窗外说：“到了，到大理了。”
37（外景、日）
中缅边境丛林里。
韩东的队伍到了陈国庆他们先前休息过的地方，孔卫东仔细的看地下的痕迹：“是这几双脚印、没错儿，他们在这儿休息过、看这里，咦、怪了？”
韩东问道：“怎么了？”
孔卫东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应该从这里向北拐才是正路、符合逻辑呀，可他们偏偏向西去了，这、相当于他们紧贴着边境二十五公里并行前进，这是要干什么呀？”
郝利民：“教授、你会不会搞错？”
孔卫东瞪起眼：“同志，跟你说话的是一名有丰富丛林知识的科学家！搞错了把我眼珠子挖出来，是向西去了。”
韩东：“这就怪了，西边山大林密、进去很难出来，这不是找死吗？”
孔卫东：“那可不一定，敢走这条路的人自然有走的把握，知识不光掌握在好人手里，老头！走吧！”孔卫东带头走去。
郝利民冲着韩东笑道：“老头？”
韩东挠挠头：“这家伙、还记上仇了。”一行人又向密林深处追去。
38（外景、日）
云南大理下关“老刀”马永华家院内。
马永华开门肃客，肖天贵驾驶着皮卡车开进了院子，李爱菊、叶青和肖天贵下了车，马永华带着马小强等几个打手迎了上去，马永华满脸是笑的：“欢迎、欢迎，稀客稀客，当家的、没想到你亲自大驾光临。”
李爱菊：“我不来、怕你马老板不给面子呵。”
马永华：“那里、那里，岂敢、岂敢。”他指着肖天贵和叶青问道：“这两位是……？”一边的马小强大叫起来：“掌柜的，他们俩是警察！”大家神色大变、马小强和几个打手掏出枪来。
—— 完 ——